雲安玉虛觀南軒感事偶書五首 其三

嗟餘何不辰,備極生人兇。 偶全折脅範,屢脫南冠鍾。 再醮亦何爲,孫枝發枯桐。 鬼猶果求食,寧吐殺與豐。 兩兒如我長,無田學圃農。 鄭忽敢辭昏,冗食哀我翁。 茲外尚難言,二女累橋公。 荊笄嫁不售,誰論德與容。 幼也抱奇疾,此歲日尪癃。 亦既就膏肓,二豎不可攻。 而我事奔走,過家如狂風。 豈無旬浹留,奈此旦夕暮。 吞酸一執手,掣去如飛蓬。 心知不再見,衰淚紛無從。 書來報哀訃,齎恨歸亡窮。 莫聞忍死言,藁葬青蓮宮。 爲父我安忍,爲兒汝何逢。 興言一及此,鏃刃戕心胸。

譯文:

唉,我怎麼這麼不走運啊,遭遇了人生中各種兇險之事。 我偶爾能像折脅的范雎一樣保全性命,也多次像戴着南冠的鐘儀那樣得以逃脫困境。 妻子改嫁又能怎樣呢,就像枯桐生出了孫枝(家族有了延續)。 要是鬼真的需要食物,難道還會挑肥揀瘦嗎? 我的兩個兒子如今也像我當年一樣長大成人了,可沒有田地,只能去學做菜農。 就像鄭忽拒絕婚事一樣,他們沒有合適的機會,我這無用之人真爲老父親感到悲哀。 除此之外,還有更難言說的事,我的兩個女兒拖累了我這個“橋公”(這裏以橋公自比,橋公有兩個美麗女兒)。 她們頭上插着荊條做的髮簪,卻嫁不出去,又有誰會去評判她們的品德和容貌呢? 小女兒還患上了奇怪的病,這一年來身體日益衰弱。 病情已經到了無法醫治的地步,就像病魔二豎難以攻克。 而我卻整日四處奔走,路過家門就像狂風一樣匆匆而過。 難道我不想停留個十來天嗎?無奈時間緊迫,朝夕之間就要離開。 握着她的手,心中滿是酸楚,可還是像飛蓬一樣被生活拉扯着離去。 我心裏明白這可能是最後一面了,衰老的淚水止不住地流。 收到書信傳來她的死訊,她帶着遺憾永遠地離開了。 我沒能聽到她臨終前的遺言,她只能草草地葬在青蓮宮。 作爲父親,我怎麼忍心啊;作爲女兒,你又爲何遭遇這樣的不幸。 一想到這些,就像有箭頭和刀刃刺痛我的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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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杜柬之

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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