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樂山海師

宋代 • 文同

上人者何人，富樂之禪客。
成都昔嘗見，時已坐法席。
別來二十年，嗟此出處隔。
昨過芙蓉溪，舍楫得攜策。
盤盤轉危磴，上叩金仙宅。
林間識孤標，梵眼老愈碧。
引我翠壁下，煮茗拂蘚石。
問之第二月，雄辯發古譯。
無由從之遊，不得蒙久益。
翻然入塵闠，俯首愧名跡。

譯文：

這位高僧是誰呢？他是富樂山的禪門貴客。我以前在成都曾見過他，那時他就已坐在法席之上講經說法。

自從分別以來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可嘆我們天各一方，見面機會稀少。昨天我路過芙蓉溪，棄船上岸，手持竹杖開始登山。沿着曲折的危險石梯盤旋而上，去叩訪這佛門聖地。

在樹林間我認出了他超凡脫俗的身影，他的眼睛如同修行者的慧眼，年紀越大卻越發澄碧明亮。他把我引到翠綠的山壁之下，拂去長滿苔蘚的石頭上的灰塵，煮茶招待我。我向他請教佛法問題，他用精妙的雄辯闡釋古老的譯經教義。

可惜我沒辦法一直跟隨他交遊，不能長久地蒙受他的教誨而獲得更多進益。我匆匆又回到了塵世的集市之中，低下頭來，心中滿是對自己追名逐利行爲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