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娥洛神遍堪輿,保母后出爭瀾趨。 一時耳目喜新異,九原誰復哀意如。 世人重藝不重義,每以好奇誇好事。 集古金石半豐碑,逝者似爲書者累。 八百餘載四字全,政同懸崖三百年。 王畿不悟王元象,不如果也能興憐。 但道青氈故家物,肯因陵谷憐枯骨。 耳孫猶爾況他人,崇韜安生何可忽。 昭陵之盜猶蘭亭,必無可欲乃妥靈。 黃閍前車已如此,安保金蟬之墓終弗毀。
題晉王大令保母帖
譯文:
曹娥碑的書法和《洛神賦》的書跡在世間廣泛流傳,被人們反覆品鑑。而保母帖出現之後,也如同洶湧的波瀾一般,吸引着衆人的目光。
一時間,大家的耳目都被這新奇的事物所吸引,可又有誰能像對待逝者那樣,去真正哀傷保母帖背後所蘊含的情意呢?
世間的人看重技藝卻不看重情義,常常因爲好奇而對這些所謂的“好事”大肆宣揚。收集古代金石碑刻的人,家裏大半都是各種豐碑,那些逝去的人彷彿成了書法家名氣的陪襯。
保母帖歷經八百多年,上面的四字題跋依舊完整,這就如同懸崖歷經三百年依舊矗立一般。就像王畿不明白王元象的深意一樣,很多人也不能真正理解保母帖的價值。還不如像“果”那樣,能對保母帖產生憐惜之情。
人們只說保母帖是世家大族的舊物,又怎會因爲世事變遷而憐憫保母那枯骨呢?後代子孫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其他人呢。就像郭崇韜胡亂認祖宗的事,這種情況可不能忽視。
昭陵被盜和《蘭亭集序》的遭遇類似,只有當沒有什麼可讓人覬覦的時候,逝者才能安息。黃閍的前車之鑑已經擺在那裏了,又怎麼能保證保母墓最終不會被毀壞呢?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