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畫蟲鳥

宋代 • 趙文

泥行郭索其神全，枯枝獨抱吟風仙。
細腰追逐相後先，畫眉雙棲鬭嬋娟。
一鳴一止俱自然，老猴如鬼踞石邊。
遊蜂何爲過其前，水禽伺魚雙眼穿。
久而無得倦欲眠，鸜之鵒之高樹巔。
俯視螳臂爲垂涎，之蟲不作名利牽。
飲啄之外何所便，人生擾擾真可憐。
笑談對面森戈鋋，王侯螻蟻俱埃煙。
大年未可笑小年，世間唯有蟲能天。

譯文：

瞧那螃蟹在泥地裏爬行，它的神氣活現、自在逍遙盡顯無遺；而那秋蟬獨自抱在枯枝上，好似在迎着秋風吟唱。

那細腰蜂相互追逐，一會兒你前我後，忙個不停；畫眉鳥成雙成對地棲息在一起，它們姿態優美，相互比美。

這些蟲鳥，叫一聲或是停一停，都那麼自然，沒有絲毫刻意。有隻老猴模樣如鬼魅一般，蹲踞在石頭旁邊。

一隻遊蜂不知爲何飛過它們面前。水鳥眼睛直直地盯着水裏等魚上鉤，眼睛都快看穿了。

等了好久也沒抓到魚，水鳥疲倦得都快睡着了。而八哥站在高高的樹頂上，低頭看到螳螂，饞得直流口水。

這些蟲鳥都不爲名利所牽絆，除了覓食生存之外，沒有別的欲求。反觀人類，整天忙忙碌碌、勾心鬥角，真是太可憐了。

人們面對面談笑時，心裏卻像藏着刀槍一樣充滿算計。不管是王侯將相還是卑微如螻蟻的普通人，最終都將化爲塵埃。

就像《莊子》裏說的，長壽的大椿不必嘲笑短命的朝菌，世間只有這些蟲鳥能真正順應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