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太姥墓

唐代 • 陳嘉言

吾聞堯時種藍嫗，世代更移那可數。
帝堯朽骨無微塵，此閒猶有堯時墓。
墓中老嫗知不知，五帝三王奚以爲。
狼貪鼠竊攫尺士，窾木未枯已易主。
君不見仙人掌，分明指取青天上。
騎龍謁帝大羅天，不逐華蟲掛塵網。
又不見石棋盤，人去盤空局已殘。
當時勝負此何有，爭先奪劫摧心肝。
請君絕頂試飛舄，左望東甌右東冶。
山川不見無諸君，但見烽煙徧郊野。
野老吞聲掩淚哀，茫茫滄海生蓬萊。

譯文：

我聽說在堯帝那個時代有位種藍草的老婦人，歲月流轉、朝代更迭，其間的變化哪能數得清呢。

堯帝的屍骨如今早已化爲微塵消失不見，可在這地方卻還有堯帝時代的墳墓留存。

墓中的老婦人啊，你可知道這些事嗎？五帝三王他們究竟憑藉什麼成就一番功業呢？

那些人如同狼一般貪婪、鼠一般猥瑣地去爭奪一尺之地，就像中空的樹木還未乾枯，它的主人就已經換了。

你沒看到那仙人掌峯嗎？它分明直直地指向青天上。就好像有人騎着龍去大羅天拜見天帝，不追逐那些世俗的榮華富貴，不被世間的功名利祿所束縛。

你又沒看到那石棋盤嗎？人都離去了，棋盤空空，棋局也已殘破。當時的勝負如今又算得了什麼呢？人們爲了爭先奪利，互相傾軋，真是讓人心力交瘁。

請你登上那絕頂，試着像仙人一樣飛起鞋履。向左能望見東甌，向右能看到東冶。

山川之間已不見古時的英雄豪傑，只看到郊野之上戰火烽煙瀰漫。

鄉野老人默默吞聲、掩面流淚，哀傷不已，茫茫滄海之中又有新的蓬萊仙島般的變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