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葛公绰求猿

宋代 • 蔡襄

子求穉猿书至闽，我说猿意持赠君。
吾州四面列岩𪩘，巨木𫐖葛凌氛氲。
结窠栽槛走疾置，十日可置澄江𣸣。
嗟怜庶品各有性，拘忧适喜无间分。
彼猿之类宅丘壑，爱恋深厚编前文。
戏禽虽传古仙者，射臂未许今将军。
朝栖乔木之苍莽，夕饮幽涧之潺沄。
山空月明一长啸，商船海上迎风闻。
君家东园岂不美，桧竹翠密兰茞薰。
斯猿傥忆故时侣，举首断隔千重云。
纵之不遣乃得所，推夫此理惠泽雰。
令吾郡邑决笼柙，蹄者奔逸羽者翂。
因观微物通万化，譬诸献鹄良有云。

译文：

你求小猿的书信送到了福建，我领会了你想要猿的心意，现在就跟你说说这事儿并打算送猿给你。

我们这个州四面环绕着险峻的山峦，巨大的树木相互缠绕，直入云雾之中。我可以让人在合适的地方设置捕猿的器具，用快速的驿站传递，十天左右就能把猿送到澄江边上。

唉，可怜世间万物各自有它们的本性，被拘束就忧愁，得自由就欢喜，这中间没有什么分别。猿这类动物本就生活在山林沟壑之中，关于它们喜爱山林的深厚情感，以前的文章里多有记载。虽然传说古代仙人有戏弄禽鸟的事儿，但如今就算是像李广那样善射的将军，也不应该去伤害猿猴。

猿猴白天栖息在苍茫的大树上，傍晚到幽静的山涧边饮水。当山林空寂、明月高悬时，它一声长啸，连海上迎风行驶的商船都能听到。

你家的东园难道不美吗？园里桧树、竹子翠绿茂密，兰花和白芷散发着香气。但这只猿倘若思念起旧时的伙伴，抬头望去，故乡已被千万重云雾阻隔。

把它放归山林而不带走，它才能得其所哉。推究这个道理，就能让恩泽如云雾般弥漫。让我们郡邑的人都打开那些关着动物的笼子，让有蹄的动物奔跑，有翅膀的鸟儿飞翔。

通过观察这些微小的生物，我们可以通达万物变化的道理，这就如同古代那个献鹄的故事所蕴含的深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