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臥

宋代 • 釋文珦

林臥歲月久，閒襟頗孤清。
靜中觀庶類，因之感予情。
木伐以其材，膏煎以其明。
獸檻以狡彯，禽籠以音聲。
人苟矜智慮，自械傷神形。
縱使功業崇，或受鼎鑊烹。
今古無不然，念之殊可驚。
世用常致患，時棄乃全生。
所以箕潁客，翛然竟遺名。
吾幸拙而愚，冀可終餘齡。

譯文：

我在山林中隱居已經很久了，閒適的心境頗爲孤寂而清逸。
在這寂靜之中觀察世間萬物，因而觸發了我的情思。
樹木因爲它有用的材質而被砍伐，油脂因爲能發出光亮而被煎熬。
野獸因爲狡黠敏捷而被關進籠子，飛鳥因爲聲音動聽而被關進鳥籠。
人如果自恃聰明有智謀，就如同給自己戴上枷鎖，傷害自己的精神和身體。
即使能夠建立崇高的功業，也可能會遭受極刑的懲處。
從古至今都是如此，想到這些實在令人心驚。
被世俗任用常常會招來禍患，被時代棄用反而能夠保全生命。
所以像許由、巢父那樣隱居在箕山、潁水的人，能自在灑脫地忘卻聲名。
我有幸生性笨拙又愚鈍，希望能這樣安度完我的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