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諸進士詩

宋代 • 柳開

今年舉進士，必誰登高第。
孫傳及孫僅，外復有丁謂。
到京見陳訪，好尚同韓洎。
館中諸仙郎，綸合賢三字。
翰林四主人，列闢羣英粹。
厝騰走大名，淜轟天邑沸。
怒浪航斯濟，駿蹄御良轡。
緣險徑梯空，餓腸勞填味。
我何爲欣歡，名身苦將悴。
北塞絕戎勳，南荒政遭墜。
焦焦家殫窮，口衆食增累。
雛豝餘十輩，業學莫能器。
發白壯心衰，不覺老之至。
跼縮步九衢，羞畏同腐婢。
仰瞻爾數子，吾道終焉寄。
無爲忽於予，斯文幸專繼。

譯文：

今年參加進士考試的人當中，必定是誰能高中呢？我看啊，孫傳和孫僅肯定是有望的，此外還有那個丁謂。

到了京城之後，你們會見到陳訪，他的喜好和韓洎相同。館閣裏那些才華出衆如同仙人般的郎官們，還有在綸閣裏賢能的那幾位。翰林院裏的四位主事者，召集了天下的精英才俊。

你們就像那聲名遠揚的駿馬，大名在京城中四處傳揚，所到之處就像驚天的巨響，讓整個京城都爲之沸騰。你們要像在怒浪中航行的船隻一樣順利渡過難關，如同駕馭着良馬馳騁，有着十足的勁頭。哪怕是面臨險峻的道路，也要像攀登高空一樣奮勇向前，就算餓着肚子，爲了學業也要忍受清苦。

而我呢，爲什麼內心也感到欣喜和激動呢？我自己的名聲和身體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在北方邊塞，我沒能建立抵禦外敵的功勳；在南方荒蠻之地，我的治理也遭遇失敗。我家裏窮困潦倒，人口衆多，喫飯都成了大問題。家裏的晚輩有十幾個，可在學業上都還不成器。我頭髮都白了，壯年時的雄心也衰竭了，不知不覺間，衰老就已經到來。我在京城的大道上畏縮前行，羞愧得就像那卑微的老婢女一樣。

我仰望着你們這幾位年輕人，我們所追求的道最終就寄託在你們身上了。千萬不要忽視我對你們的期望，希望你們能專心繼承這斯文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