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排湾过小孤彭郎祠下遂宿马当

宋代 • 岳珂

山小孤，矶彭郎，中纳百谷吞三江。
江流澎湃不可当，势比折木倾银潢。
渴龙一支走马当，宛然天骥初腾骧，回缰矗立江中央。
西从岷峨暨睢漳，南派五湖通三湘。
后先奔走争回翔，前驱怒气轩且昂，倏然过此意消洋。
俨然天子朝明堂，坐受万国来氐羌。
五瑞咸辑珪与璋，拜舞轩陛心俱降。
我闻乾坤融结盘古开混茫，流峙异势分舆方。
巍巍神禹治水平怀襄，底乂一意先荆扬。
此山绿字元弗详，脱略丘垤登毫芒。
后人考古徒缣缃，未覩此石天经地纪之维纲。
君不见古马当，今马当，记牒虽漏处有常。
上焉柱天植极扶三光，下焉立地作镇安八荒。
磅礴杳霭排穹苍，削平澒洞压鸿厖。
万荧棋布高盖张，百灵臣伏绝影藏。
坐使四海顺流中古无滥觞，噫哦伟特那可量。
我欲用世取所长，便当提作朱亥神椎椎獝狂。
北绝大漠枭名王。
何空更度金浮梁，一拯垫溺跻康庄。
连山叠阜化囷仓，尽饱万姓饥火肠。
持此报上歌如冈，徧开寿域同畛疆。
自今永永三十六万岁，淳古比九皇。
山岧岧兮江汤汤。

译文：

有那小巧秀丽的小孤山，还有那如矶石般的彭郎矶，它们夹在中间，收纳着众多的山谷溪流，仿佛能吞下长江及其众多支流。

江水汹涌澎湃，那气势简直无法阻挡，就好似狂风折断树木，银河之水倾泻而下一般。有一条水流如同干渴的巨龙直奔马当山而来，它宛如一匹神骏的天马刚刚奔腾跃起，又好似勒住缰绳般稳稳地矗立在江水中央。

这江水西边从岷山、峨眉山一直延伸到睢水、漳水，南边的支流与五湖相通，还连着三湘大地。前后的水流奔腾着、回旋着，争着向前流淌。前面的水流带着愤怒的气势，高高扬起，可瞬间流过马当山后，那气势就消散开来，变得舒缓平静。

这场景就仿佛天子在明堂接受朝拜，安稳地坐在那里，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如氐羌等少数民族部落的朝贡。各种美玉等祥瑞之物都聚集在一起，朝拜者在宫殿台阶下恭敬地叩拜，心中都充满了敬畏。

我听说天地最初是由盘古开天辟地，混沌的状态被打破，山脉与河流以不同的态势分布在大地之上。伟大的神禹治理洪水，让泛滥的水患平息，他治理天下首先着重治理荆州和扬州地区。这座山的相关文字记载原本就不太详细，它超越了那些小土丘，有着独特的意义。后人考古也只是依据书籍记载，但却没有真正领悟这块石头所代表的天地间的根本法则。

你看那过去的马当山，如今的马当山，虽然记载可能有所缺失，但它所处的位置却是固定不变的。它往上能够支撑着天空，扶持着日月星辰；往下能够镇住大地，安定四面八方。它气势磅礴，云雾缭绕，仿佛要冲破苍穹，它削平了广阔的水域，压制住了宏大的力量。众多的星光如同棋子般分布，就像高张的车盖，各种神灵都臣服于它，消失了踪影。

它让四海的水流顺畅，从古至今都没有出现过泛滥成灾的情况，这雄伟独特的气势真是难以估量啊！我想要为国家效力，发挥自己的长处，就应当把马当山当作朱亥手中的神椎，去打击那些凶恶的敌人。一直向北穿越那浩瀚的大漠，去斩杀敌人的首领。又何必只是从那浮桥上经过呢，我要拯救那些陷入困境的百姓，让他们走上康庄大道。让连绵的山峦都变成装满粮食的仓库，让所有百姓饥饿的肠胃都能得到满足。用这样的功绩来报答国家，我要高唱颂歌，让天下百姓都能生活在长寿的安乐之境，共享同样的疆土。从现在开始，永远永远直到三十六万岁，让世间变得像远古九皇时代那样淳朴美好。

那山峰高耸入云，那江水浩浩荡荡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