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之精微,未動孰爲判。 邪正介然形,君子小人斷。 熙熙大雅歌,洋洋關雎亂。 或覘時安樂,或識世屯難。 是惟言出口,矧復書脫腕。 至著恢人文,至微極幽贊。 或者藏其心,外飾徒璀璨。 誰知敬肆間,德之所聚散。 卓哉符溪老,吾道資御捍。 萬殊錯揉中,獨識一理貫。 反躬事省察,憤世興寤嘆。 揭堂闡斯則,絕識陋秦漢。 於餘或有所,相謂畫可玩。 無物報瓊瑤,作詩附筆諫。
次韻薛祕書見遺玉臂格謝書則堂扁額
譯文:
人的內心世界極爲精細微妙,在它還未萌動的時候,誰能將其中的差別分辨清楚呢?
一旦邪念和正氣的界限清晰地顯現出來,君子和小人也就可以斷然區分了。
那《詩經》裏雅正和諧的詩歌歡快流暢,《關雎》篇的旋律悠揚動聽,洋洋灑灑。
從這些詩中,我們有時能看出當時社會的安樂祥和,有時也能認識到世道的艱難困苦。
這僅僅是話語從口中說出的情況,更何況是書寫成文呢。
往大了說,書寫能弘揚人類的文化,往小了講,它也能深入揭示幽微難明的事理。
有的人內心藏着不良的想法,只是外表裝飾得光彩奪目。
誰能知道在恭敬和放肆之間,其實是品德的匯聚與散失啊。
符溪的那位老先生真是卓越不凡,他以我們所秉持的道爲憑藉,抵禦外界的不良影響。
在紛繁複雜、千頭萬緒的事物交錯混雜之中,他能獨自認識到貫穿其中的那個根本道理。
他還能反躬自省,進行自我檢查和審視,看到世間的亂象,不由得發出感慨和嘆息。
他把這所堂屋命名爲“則堂”來闡明這些道理,他這種卓越的見識讓秦漢時期的人都顯得淺薄。
老先生可能覺得我有些可取之處,說我畫的畫值得賞玩。
我沒有什麼好東西來回報他的美意,只能寫這首詩來表達我的心意,就像用筆來進行諫言一樣。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