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農以前疑傳疑,理耶亂耶難盡知。 唐虞三代號極治,說着已是令人悲。 古來神器付有德,人心天命何容私。 使朱與均不豚犬,亦家天下如啓時。 幹尊坤卑大分定,孰陽爲耦陰爲奇。 南巢牧野可自諉,爲民噓寒濯其痍。 後來龍虎戰劉李,大氐鸇獺驅秦隋。 杯羹分我弗暇顧,肯與兒女同車馳。 晉陽宮監計可劫,機穽不管爲天窺。 橘中老翁虯髯客,冷看世變從旁嗤。 當塗典午夜負耳,南北五代晝攫之。 螳螂黃雀遞相視,誰肯帖耳甘伏雌。 日月出矣爝火熄,此殆天意非人爲。 所嗟患失長樂老,東家淅米西家炊。 榮華富貴風雨過,但見金椎控人頤。 君侯讀書眼如月,坐閱兩岸隨舟移。 詩成索酒澆磊磈,通德裙帶紅榴垂。
次韻臨安趙丞讀紹運圖
譯文:
在燧人氏、神農氏之前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很難說清楚,那時是太平還是混亂也難以完全知曉。
唐堯、虞舜以及夏、商、週三代號稱是治理得極好的時代,但現在說起這些,卻讓人感到悲哀。
自古以來,國家的權柄都是交給有德行的人,人心所向和天命安排哪能容得下私心呢。
如果丹朱和商均不是無能之輩,也會像夏啓那樣將天下變成一家一姓的天下。
天尊地卑的大原則是確定了的,怎麼能把陽當作陰,把陰當作陽呢。
夏桀逃到南巢、商紂死於牧野,他們自己可以推諉責任,但那是爲了讓百姓不再受凍,治癒百姓的創傷啊。
後來劉邦和項羽、李淵和李密之間的爭鬥,大概就像鸇捕食獺一樣,是爲了驅逐暴虐的秦朝和隋朝。
劉邦爲了大業連父親的安危都無暇顧及,怎會和兒女同車而逃呢。
李世民鼓動李淵在晉陽起兵的計策有脅迫之嫌,卻不顧這一切可能被上天窺見。
像橘中老翁、虯髯客這樣的世外高人,冷冷地看着世間的變化,在一旁嗤笑。
曹魏末年被司馬氏竊取政權,南北朝和五代時期,政權就像白晝行劫一樣頻繁更迭。
各方勢力就像螳螂和黃雀一樣互相覬覦,誰肯乖乖地俯首稱臣呢。
當太陽和月亮出來後,小火把自然就熄滅了,這大概是天意,而非人力所能改變。
可嘆那像馮道這樣患得患失的“長樂老”,在東家做飯又到西家喫飯,毫無原則。
榮華富貴就像風雨一樣轉瞬即逝,只看到有人拿着金椎控制他人的命運。
您讀書時目光如明月般敏銳,靜靜地看着兩岸的風景隨着船的移動而變換。
您寫成了詩,索酒來澆心中的鬱悶,身旁通德坊的女子裙帶上紅榴垂掛。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