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肥馬塵,雋遊浩如海。 擇交如觀瀾,滌濯百穀瀨。 一瞬判清渾,三舍避狷怪。 膝恥望塵金,簪愧側冠瑇。 四三成朋曹,千百繁行輩。 爬搔甚翎羽,嘲異常赴籠械。 弗與衆接畛,亦復遠分界。 知音丈人後,有玉無善價。 哦詩山月傾,奏賦金馬待。 青錢不俟選,白眼又焉浼。 採筆雖暗投,雪曲獲佳配。 朋來得分賞,客去但獨對。 鮮明雲錦囊,名氏擅先載。 壇想陶謝登,盟憶曹劉會。 所交貴同德,所贈勝雜佩。 一夔未鳴韶,族庖已芒背。 悲涼吊楚騷,慨慷唁齊薤。 寧方不爲卿,至圓在其內。 圓方爲時中,俱付形骸外。 三千風月篇,紛紛課誰最。
酬鍾省元
譯文:
在東華門一帶,騎着肥馬奔馳揚起灰塵,那些快意遊玩的人多如浩渺的大海。選擇朋友就如同觀看波瀾,要像那能洗淨百穀的湍急溪流一樣嚴格篩選。瞬間就能判斷出人品的清濁,對於那些偏激怪異之人要遠遠避開。我以像那些追名逐利、趨炎附勢的人那樣爲恥,也羞於與那些行爲不端的人爲伍。
三四十人結成朋黨,成百上千人組成不同的行輩。他們相互攀附就像梳理翎羽一樣刻意,還常常相互嘲諷,如同被關進籠子和枷鎖裏一般不自在。我既不與這些人交往,也和他們劃清界限。
在知音的前輩之後,有才華的人就像美玉卻沒有好的價錢(得不到賞識)。我在山間吟詩直到山月西斜,在金馬門等待着進獻辭賦的機會。我才思敏捷,無需等待選拔,也不會被那些輕視的目光所玷污。
雖然我的才華有時像暗中投擲的筆(不被重視),但也能像高雅的《陽春白雪》那樣獲得好的匹配。朋友來了可以一起分享欣賞,客人走後就獨自面對。
那鮮明的錦囊中裝着好詩,你的名字早已名列前茅。我想象着詩壇就像陶淵明、謝靈運曾登臨的高地,回憶起像曹植、劉楨那樣的詩友聚會。交朋友貴在有相同的品德,你所贈的詩文比各種雜佩還要珍貴。
就像只有一隻夔(古代傳說中像龍的獨腳怪獸)不能奏響韶樂,衆多平庸的廚師看到技藝高超的廚師也會如芒在背。我懷着悲涼之情憑弔屈原的《離騷》,慷慨地哀悼齊國的輓歌《薤露》。我寧願方正而不迎合權貴,因爲內心自有圓通之處。方圓之道要合乎時宜,而這些都應拋開外在的形體束縛。
你有三千篇關於風月的詩篇,在衆多詩作中誰又能評判出最好的呢?
關於作者
宋代 • 釋居簡
釋居簡(一一六四~一二四六),字敬叟,號北磵,潼川(今四川三臺)人。俗姓龍(《補續高僧傳》卷二四作王)。依邑之廣福院圓澄得度,參別峯塗毒於徑山,謁育王佛照德光,走江西訪諸祖遺蹟。歷住臺之般若報恩。後居杭之飛來峯北磵十年。起應霅之鐵佛、西餘,常之顯慶、碧雲,蘇之慧日,湖之道場,詔遷淨慈,晚居天台。理宗淳祐六年卒,年八十三,僧臘六十二。有《北磵文集》十卷、《北磵詩集》九卷、《外集》一卷、《續集》一卷及《語錄》一卷。《補續高僧傳》卷二四、《浄慈寺志》卷八、《靈隠寺志》卷三、《新續高僧傳》四集卷三有傳。 釋居簡詩,以日本應安七年(一三七四)刻《北磵詩集》及日本貞和、觀應間(相當於元惠宗至正時)翻刻宋元舊本《外集》、《續集》爲底本(以上均藏日本內閣文庫)。另從《大藏經·北磵居簡禪師語錄》等書中輯得之詩作,編爲第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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