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調

宋代 • 蘇舜欽

陰暗必有鬼，高明者惟天。
鑑應未始忽，冥理有後先。
姦凶喜欺罔，放意快目前。
虎狼嚼生人，自適甘且鮮。
烈士共劍起，忿發如危弦。
人理已不勝，神報豈泯然。
驚呼徹上帝，灑血透九泉。
捫舌不敢語，咄咄徒自憐。

譯文：

在這世界上，陰暗的角落必然藏着鬼魅，而高高在上、洞察一切的唯有上天。
上天的明察從來不會有絲毫疏忽，冥冥之中的事理因果有先有後。
那些奸惡兇狠之徒就喜歡欺騙矇蔽他人，肆意妄爲地只求眼前一時的快活。
他們就像虎狼一樣吞食活生生的人，還覺得喫得甘美新鮮、愜意舒暢。
那些剛正有氣節的人一同拔劍而起，憤怒的情緒如同即將射出的繃緊之弦。
當人世間的公理已經難以伸張，難道神靈的報應會就此消失不見嗎？
正義之士的驚呼能夠直達上帝那裏，他們灑下的熱血能滲透到九泉之下。
可那些膽小怕事的人卻緊按舌頭不敢說話，只能口中喃喃、徒然自我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