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州歌

宋代 • 劉過

今年城保寨，明年城瓜州。
寇來不能御，賊去欲自囚。
偉哉淮南鎮，禹貢之揚州。
念昔蕞爾虜，馬箠輕江流。
翠華離金陵，人有李郭不。
幸被帳下兒，一箭斃其酋。
帝羓有遺臭，鮮血粘髑髏。
敗軍慘無主，蛇豕散莫收。
勢當截歸路，盡與俘馘休。
甲兵洗黃河，境土盡白溝。
天予棄不取，區區乃人謀。
金帛輸東南，禮事昆夷優。
參差女牆月，深夜照敵樓。
泊船運河口，頗爲執事羞。

譯文：

今年忙着修築保寨，明年又忙着修築瓜州城。可當敵寇來犯的時候，卻根本沒辦法抵禦；敵人退去之後，自己倒像是把自己囚禁起來一般無所作爲。

那淮南重鎮可真是了不起啊，它就是《禹貢》裏所說的揚州。想想從前那小小的敵虜，揮着馬鞭就輕易地渡過了長江。皇帝離開了金陵，如今可有像李郭（晉朝的李矩、郭默，此處泛指良將）那樣的將領來保衛國家呢？

幸好有軍中的一名勇士，一箭就射死了敵軍的首領。那敵酋就像遼太宗耶律德光死後被做成“帝羓”一樣遺臭萬年，鮮血濺滿了他的頭骨。敵軍慘敗，亂作一團沒有了主帥，那些如蛇豕般的敗兵四處逃散，根本收整不起來。

這時候本應該截斷他們的歸路，把他們全部俘虜或殺死。讓士兵們在黃河裏洗刷兵器，讓國境一直推進到白溝。可上天賜予的機會卻白白放棄了，這都是因爲那些短淺的人爲謀劃啊。

朝廷把大量的金帛財物輸送到東南，對那些像昆夷一樣的敵人還以優厚的禮節相待。城牆上高低不齊的女牆在月光下顯得十分清冷，深夜的月光照着那敵樓。我把船停泊在運河口，真爲那些當政的官員感到羞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