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菊

宋代 • 張鎡

今年植菊良寡謀，叢萎滿望如田疇。
黃深白淺欠旌別，未表勁浄專高秋。
初移風雨連朝惡，纔到暄晴驟開卻。
鋪氈未暇坐觀嬉，攜筇粗放行吟樂。
遊蜂冶蝶撥不開，粉趐雲動鳴輕雷。
霜前姿性本介潔，肯受浼辱寧摧頹。
道人猶揀鮮鮮蕊，銅缾換浸重添水。
一聲清磬曉窗深，香邊坐斷三千偈。
歌緣酒分從束輕，正色已定十種名。
來年自種先獻佛，不應直爲杯中物。

譯文：

今年種菊花可真是失策呀，滿眼看到的菊花叢都萎靡不振，就像那荒蕪的田野。黃色的深、白色的淺，難以清楚地分辨，還沒能展現出在深秋時節獨有的剛勁純淨之態。

剛開始移栽的時候，連着好幾天風雨交加，天氣惡劣。可剛到天氣暖和晴朗，菊花就突然開放了。我都來不及鋪上氈子坐在旁邊觀賞嬉戲，只能拄着竹杖隨意漫步，邊走邊吟詩，倒也自得其樂。

那些游來游去的蜜蜂和豔麗的蝴蝶圍着菊花怎麼趕都趕不走，它們的粉翅扇動，像雲朵在飄動，嗡嗡聲就像輕輕的雷聲。菊花在霜降之前本性高潔，怎麼肯遭受玷污，寧可衰敗也不沾染污穢。

有個道人還挑選那鮮豔的花蕊，把它們插在銅瓶裏，還不斷地添水。清晨，從幽深的窗內傳來一聲清脆的磬聲，我坐在瀰漫着菊香的地方，沉浸其中，似乎參透了無數佛偈。

因爲飲酒的緣故，歌聲也變得隨意起來。我已經給這十種顏色純正的菊花定下了名字。

來年我要自己先種上菊花獻給佛祖，可不只是爲了用它來釀酒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