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舟過辭君,落日系高柳。 愧君惜遠別,留我飲以酒。 夜深不知罷,感嘆屢執手。 書題見晁謝,光怪森在牖。 憶昔蓬山老,實與文靖友。 同登靖康朝,諫疏猶在不。 吾人世其家,樹立敢自後。 君才真杞梓,如我乃枯朽。 漂流偶相值,稱我不容口。 君今非少壯,我亦驚老醜。 相逢定何日,相勉敢不厚。 老農誠有言,良田務除莠。
僕自北門放舟過溥子而告行坐間出示上蔡景迂兩先生墨帖具道先世契之詳益重其別爲成是詩
譯文:
我從北門乘船出發,路過溥子家向他告別。傍晚時分,我把船系在了高高的柳樹上。
很慚愧你如此珍惜我們這遠別之情,留我下來一起飲酒。
一直喝到深夜都沒停下,我們一邊感嘆,一邊屢屢緊握雙手。
你拿出上蔡、景迂兩位先生的墨帖給我看,那墨寶的光彩和神韻彷彿從窗戶透進來的奇異光芒。
回憶往昔,那在蓬山任職的老先輩,其實和文靖公是好友。
他們一同在靖康年間入朝爲官,那些勸諫的奏疏如今還在嗎?
我們兩家都是世代傳承的家族,我們後輩怎能在有所建樹方面落在後面呢。
你的才華就像杞樹和梓樹一樣珍貴難得,而我就像那枯木朽株。
我們在漂泊中偶然相遇,你對我稱讚不已。
你如今已不再年少,我也驚覺自己又老又醜。
不知道我們下次相逢會是何時,我們相互勉勵,一定不能不夠懇切。
就像老農說得有道理,耕種良田一定要除去雜草,我們也要不斷去除自身的不足啊。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