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季若染髭走筆簡之

宋代 • 蔡戡

趙子方五十，須鬢何斑斑。
身老心未伏，攬鏡嗟衰殘。
染髭學年少，整容向雲鬟。
世間有仙訣，坐使壯歲還。
霜華喜頓改，霞腳驚先斕。
乃知人力窮，欲奪造化難。
黑白變朝暮，相對真面謾。
眉目且作僞，而況方寸間。
勸君循天理，頹然任蒼顏。
漢廷方貴老，白首尚握蘭。

譯文：

趙先生剛剛五十歲，鬍鬚和鬢髮已經十分花白。他雖然身體老去了，但內心卻不服老，對着鏡子感慨自己衰老殘敗的模樣。於是他染黑了鬍鬚，想要讓自己看起來像年輕人一樣，還整理容貌面對如雲的髮髻（可能指他的伴侶之類）。

他以爲世間真有什麼神奇的仙訣，能讓自己一下子恢復壯年。染了鬍鬚後，他很高興地看到那如霜般的白髮瞬間改變了，可很快就驚訝地發現髮根處又開始露出花白。

由此可知，人力終究是有限的，想要違背自然規律，強行改變造化實在太難了。這鬍鬚早上還是黑的，到晚上就可能又有白髮冒出來，和別人相對時，這僞裝的模樣顯得多麼虛假。

連眉毛眼睛都能僞裝，更何況人內心的想法呢。我勸你還是遵循自然天理，坦然地任由自己容顏蒼老吧。如今朝廷正看重老年人，那些頭髮花白的人還在朝廷中執掌大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