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焦山圜禪師贈趙居士

宋代 • 周孚

鐘山一馬駒，蹀躞九軌路。
才高難爲兄，質妙不愧父。
頃嘗造其室，握手宛如故。
孤燈留我語，碧眼照窗戶。
寒珠湛塵源，朝日破昏霧。
相期白蓮社，此意何可負。
當時座間客，子亦同此趣。
怱怱不再見，忽復歲雲莫。
衝風戰夜窗，山氣想凝沍。
扁舟欲問訊，恐觸蛟鱷怒。
吾儕晚聞道，歲月忍虛度。
聲名身外鴆，文采性中蠹。
當求一轉語，共證十載誤。
春江兩涘平，偕子稽首去。

譯文：

鐘山有一匹寶馬駒，在寬敞的大路上小步馳騁。它才華卓越，連做兄長都讓人覺得屈才，資質美妙，絲毫不愧對自己的父輩。

不久前我曾到圜禪師的住處拜訪，與他握手交談，就好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一盞孤燈之下，他留我交談，那碧綠的眼眸照亮了窗戶。他的話語如同寒夜中的明珠，能讓渾濁的塵世之源變得清澈；又好似早晨的太陽，能夠衝破昏暗的迷霧。

我們曾相約加入白蓮社，這份心意怎麼能辜負呢？當時在座的客人中，你也和我有同樣的志趣。

然而匆匆一別就沒能再相見，轉眼間一年又快過去了。寒夜的狂風撞擊着窗戶，我猜想山中的寒氣大概都凝結成冰了。我本想駕着小船去問候圜禪師，卻又怕招惹得蛟鱷發怒。

我們這些人到了晚年才領悟到道理，怎麼忍心虛度剩下的歲月呢？聲名就像是身外的毒酒，文采則如同本性中的蛀蟲。

我們應當尋求那能讓人豁然開朗的一句話，共同去印證這十年來所犯的錯誤。等到春天江水兩岸齊平的時候，我要和你一起前去向圜禪師稽首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