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怪吾庐,去天才一尺。 始疑大朴还,掩尽几陈迹。 比屋皆可封,列土班圭璧。 照我烂轻明,却似初出日。 仰头不可见,恐是老鸦食。 拟倩玉川子,叫阍闻帝席。 穹壤合为容,事乃非人力。 心胆为之寒,且退然枯荻。 曲身今已直,促织休唧唧。 此意可告客,苦乏郑庄驿。 履霜至坚冰,何当介如石。 鹁鸪有逐妇,相从如娣姪。 饥蹲苦树颠,到夜无入室。 自蜡登山屐,借问何所适。 我亦无所适,皜皜期太乙。 庶见太昊氏,鹢视剖我臆。
和贾簿雪
译文:
早晨起床,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屋子,感觉它离天仿佛只有一尺之遥。
一开始我还怀疑是天地初始的质朴状态又回来了,大雪掩盖了许多旧日的痕迹。
家家户户都好像被冰雪封裹,那景象就如同分封土地、赏赐圭璧一般壮观。
雪光灿烂明亮,照得四周亮堂堂的,就好像刚刚升起的太阳。
抬头看天,却什么都看不见,我还开玩笑地想,是不是被老鸦给吃掉了。
我真想请玉川子那样的人,去敲击宫门向天帝报告这奇异的景象。
天地都被这大雪包容,这显然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事情。
这寒冷的景象让我心胆发寒,只好退回到干枯的荻草旁躲避。
那些弯曲的事物如今被雪覆盖变得笔直,促织也不要再唧唧叫了。
我心中这些感受可以讲给客人听,可惜我没有像郑庄驿那样能招待宾客的地方。
就像《易经》里说的“履霜坚冰至”,什么时候能像石头一样坚定不移呢。
鹁鸪有驱赶雌鸟的习性,它们相互跟随如同娣侄。
饥饿的鹁鸪蹲在枯树顶端,到了夜晚也没有可以栖息的屋子。
我自己把登山的木屐涂上蜡,忍不住想问,要到哪里去才好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希望能在这一片洁白中与太乙相遇。
说不定能见到太昊氏,让他像观察鹢鸟一样剖析我的内心想法。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