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懷古 延陵季子

宋代 • 楊萬里

荊之溪兮澹以幽，惠之山兮雲侔。
思君子兮不見，莽草樹兮修修。
面句吳兮東而坐，背朱方兮北臥。
齊楚豈不強而大兮吾王以妥，賢於國其無裨兮，不曰季子存而吳賀。
彼懵者之躗言兮，謂兆亡於讓王。
弗丕承於考心兮，用永五湖之與三江。
祀太伯其忽諸兮，顧襲譽於子臧。
曾不知民無讓而不立兮，自古皆有亡。
諏屺岵與鋤箕兮，疇莫知其重輕。
若千乘暨簞豆兮，絜豐約而則明。
迨躬逢而利怵兮，亦幾何而靡爭。
謂吾札之不懿兮，札亦恬受而茹聲。
思復思兮君子，乾坤毀而日月息兮，則君子之亦死。

譯文：

荊地的溪流啊，水波平靜而幽深，惠山的山巒啊，雲霧繚繞如伴侶一般。我思念着君子啊卻無法見到他，只見那一片雜亂的草木長得高大修長。

面對着句吳之地我向東而坐，背靠着朱方之地我向北臥躺。齊楚這樣的國家難道不算強大嗎？但我們的君王卻能安然處之。雖然賢德對於國家或許沒有直接的增益，但不是說有季子在，吳國就值得慶賀嗎？

那些糊塗人的荒謬言論啊，說吳國的滅亡徵兆始於季子讓王。他們不能很好地繼承先君的心意啊，只想長久地佔據五湖和三江。祭祀太伯的事被他們忽視啊，卻只想着承襲子臧的美譽。他們竟然不知道百姓沒有禮讓的風氣就無法立足啊，自古以來國家都有滅亡的時候。

詢問高山與農具啊，誰能知曉其中的輕重。就像千乘之國的財富和一簞食物的微薄啊，衡量多少就會明白其中的差別。等到親身遭遇利益的誘惑啊，又有幾人能沒有爭鬥之心。說我季札的行爲不好啊，我也能坦然接受，默默無聲。

反覆思念着君子啊，倘若天地毀滅、日月停止運行，那麼君子也會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