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城不著狂詩客,徑超天外華胥國。 苦海惟愁熱惱人,別有月中水精域。 浣花一老已九京,何人再築五言城。 竹齋衣鉢傳錦裏,咄咄雲煙飛落紙。 胸中磊磈有餘地,語下飄蕭無俗氣。 詩壇筆陣制中權,勢如常山看率然。 觀者堵牆顏色沮,驚聞柘彈金盤句。 老夫性癖耽此趣,被渠夜半赤手取。 重陽過了元不知,猶有黃花三兩枝。
和沈子壽還朝天集之韻
譯文:
那些憂愁的情緒啊,根本困不住我這個狂放的詩人,我能直接超脫到那如同天外華胥國般的奇妙境界裏。
這世間的苦海啊,最讓人發愁的就是那些被煩惱纏身、內心燥熱不安的人,而我卻另有一方如明月照耀下水晶般澄澈的清淨之地。
像杜甫那樣偉大的詩人已經逝去許久到了九泉之下,如今還有誰能再築起像他那樣精妙的五言詩城呢?
竹齋先生(可能是指沈子壽)的詩歌衣鉢在錦裏(代指成都一帶)傳承,他落筆時,那詩句就如同雲煙般快速地飛落在紙上。
他的胸中有着寬闊的天地,能容納許多情感和想法,說出來的話語瀟灑超脫,沒有絲毫俗氣。
在詩壇上,他指揮着筆下的文字,就如同在戰場上掌握着中軍的大權,那氣勢就像常山之蛇一樣靈活自如、首尾呼應。
圍觀他作詩的人圍得像一堵牆,看到他的才華都自愧不如、神色沮喪,聽到他如“柘彈金盤”般精妙的詩句更是驚歎不已。
我這人性格就喜歡這種作詩的趣味,被他的才華吸引,半夜都像是被他赤手空拳把心給奪走了一樣着迷。
不知不覺重陽節都過去了,我都沒留意,只看到還有三兩枝黃菊花在那裏綻放。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