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瘦牛嶺

宋代 • 楊萬里

牛頭定何向，牛尾定何指。
我不炙汝心，我不穿汝鼻。
如何不許見全牛，霧隠雲藏若相避。
行行上牛背，上下三十里。
一雨生新泥，寸步不自致。
胡不去作牽牛星，渴飲銀河天上水。
胡不去作帝藉牛，天田春風牽黛耜。
卻來蠻村天盡頭，塞路長遣行人愁。
夕陽芳草只依舊，瘦牛何苦年年瘦。

譯文：

牛頭究竟朝着哪個方向，牛尾又究竟指向何方呢？我不會去燒灼你的內心，也不會去穿透你的鼻子束縛你。可爲什麼不讓我完整地看到這頭牛，它總是被雲霧遮擋，好像在故意躲避我。

我一路前行登上了牛背，在這牛一樣形狀的山嶺上上下下走了三十里路。一場雨過後新泥遍佈，每走一步都艱難得無法自主。

你爲什麼不去做那牽牛星呢，渴了還能去喝銀河裏天上的水。你爲什麼不去做耕種帝王籍田的牛呢，在春天的田野里拉着青黑色的耒耜。

卻來到這偏遠的蠻村，彷彿到了天的盡頭，堵塞了道路，還總是讓過往的行人發愁。夕陽照着芳草，一切依舊，可這瘦牛啊，何苦一年又一年地這麼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