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發運待制見過夜話

宋代 • 梅堯臣

許公運國儲，歲入六百萬。
上莫究所來，下莫有剝怨。
十年無纖乏，功利潛亦建。
昨除侍從官，聊爲磨世鈍。
比於以舌得，此豈愧物論。
較量多少間，未足數劉晏。
大計苟窘費，曷不使預筭。
欲倍即能倍，但勿惑謗訕。
擾民可以奪，食官可以竄。
要付與權衡，一切出果斷。
嗚呼任智力，長短固有限。
制財猶制兵，太甚則生亂。
公譬淮陰侯，多多有益辦。
我今聽其談，夜去爲扼腕。
書之俟采詩，諮訪不可緩。

譯文：

許公負責國家糧食儲備運輸事務，每年能讓國家收入六百萬（這裏的具體單位未明確）。朝堂之上沒有人能探究清楚這些收入是如何來的，民間百姓也沒有被剝奪利益而產生的怨言。在這十年間，國家物資沒有絲毫匱乏，他暗地裏也爲國家建立了功利。

前不久他被任命爲侍從官，這也算是磨礪世間那些遲鈍之人。比起那些靠口舌之能獲得官職的人，許公難道會愧對衆人的議論嗎？與劉晏相比，許公在功績數量上可能還稍有不及。

如果國家的財政大計陷入窘迫、費用緊張，爲什麼不讓許公參與謀劃呢？只要任用他，想要讓收入翻倍就能翻倍，只是不要被那些誹謗和非議所迷惑。對於那些侵擾百姓的人可以剝奪其權力，對於那些侵蝕國家財物的官員可以將他們流放。要把財政大權交給他，讓他一切行事都能果斷決定。

唉，人運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其效果的好壞、作用的大小本來就有一定限度。管理財政就如同管理軍隊一樣，做得太過了就會生出禍亂。許公就好比淮陰侯韓信，做事多多益善、能把事情辦好。

我如今聽了他的談論，夜晚離去時還爲此激動得扼腕嘆息。我把這些寫下來，等待采詩官來收集，對許公的諮詢訪問不能再遲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