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浙中兄弟

昔遊楚澤窺衡湘,飄然欲返川無樑。 途窮問津西入蜀,十年一過如風狂。 欲知滯留視草木,來時尺許今人長。 石龜尚有懷海心,苟非達者寧無情。 倦遊於此豈不厭,況乃州縣徒勞人。 官如敝屣端可捐,投劾徑去真欣然。 只憂口紋有從理,一簪不著死道邊。 近聞有客自吳至,試問龍化今何年。 屬車南遊今尚爾,翠華停停照江水。 會稽久闕神禹朝,再喜吳兒識天子。 徑山苕溪兩奇絕,鳳舞龍飛臨觀闕。 宮中又起白玉城,丹樓如霞高嵽嵲。 潮聲浩浩江風急,越水吳山動秋碧。 霓旌玉弭有光輝,西湖蒲柳生顏色。 氣象不與巴山同,年來聞此益欲東。 但期生見翔鳳闕,豈敢望到明光宮。 舉頭試望長安日,遙想烏衣淚沾臆。 逢人寄書往問訊,流落猶爲帝城客。 山川雖異風景同,勿作楚囚相對泣。

譯文:

往昔我出遊楚地,觀賞衡山、湘江的景色,想要輕快地返回時卻發現河上沒有橋樑。 路走到盡頭,我像迷路之人般詢問渡口,轉而向西進入蜀地。這一晃十年過去,時光就像狂風一樣迅疾。 要知道我滯留此地,看看周圍的草木便知。我剛來時它們只有一尺來高,如今都已長得很高了。 就連石龜都還有懷念大海的心,如果不是那些豁達超脫之人,誰能沒有情感呢? 我長久在外遊歷已經感到厭倦,更何況在這州縣爲官只是白白地讓人勞累。 這官職就像破舊的鞋子一樣,完全可以捨棄。我若能遞交彈劾自己的狀文直接離去,那真是滿心歡喜。 只是擔憂自己命不好,會窮困潦倒,頭上連一根簪子都戴不上,最終死在道路旁邊。 最近聽說有客人從吳地來,我忍不住詢問那裏如今是什麼光景。 皇帝的屬車向南巡遊至今仍未停歇,那華麗的車駕閃耀的光彩映照在江水上。 會稽長久以來缺少對神禹的朝拜,如今吳地百姓再次有幸見到天子。 徑山和苕溪景色奇絕無比,彷彿龍鳳飛舞般壯觀,就在那宮殿樓闕旁。 宮中又建起了白玉般的城池,紅色的樓閣如彩霞般絢麗,高高聳立。 潮水聲浩浩蕩蕩,江風十分急驟,越地的水、吳地的山在秋日裏一片碧綠,彷彿都靈動起來。 彩色的旌旗和玉石裝飾的車弭光彩照人,就連西湖邊的蒲柳也增添了別樣的顏色。 那裏的氣象和巴山完全不同,這些年我聽聞後越發想要東歸。 我只期望能活着見到天子宮殿,哪裏還敢奢望進入那明光宮呢。 我抬頭試着遙望京城,遙想着遠方的親友,不禁淚水沾溼了胸膛。 我逢人就託他們寄信去問候,那些流落他鄉的親友還算是京城的客人。 雖然山川不同,但風景大致相似,大家可不要像楚囚那樣相對哭泣啊。
關於作者
宋代晁公溯

晁公溯,字子西,濟州鉅野(今山東鉅野)人,公武弟。高宗紹興八年(一一三八)進士(清康熙《清豐縣志》卷四)。史籍無傳,據本集詩文,知其舉進士後歷官梁山尉、洛州軍事判官、通判施州,紹興末知梁山軍。孝宗乾道初知眉州,後爲提點潼川府路刑獄,累遷兵部員外郎(《宋會要輯稿》選舉二○之二○)。有《嵩山居士文集》五十四卷,刊於乾道四年(一一六八),又有《抱經堂稿》,已佚。 晁公溯詩,以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嵩山居士文集》爲底本。校以清初抄本(簡稱抄本,藏北京圖書館)、清知聖道齋抄本(簡稱知聖道本,藏上海圖書館)。新輯集外詩附於卷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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