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圖

宋代 • 李石

丹砂山中期，交梨海上約。
崎嶇九折坂，準擬一丸藥。
至今山仙翁，已跨紫霄鶴。
鶴去當歸來，塵世憶如昨。
天使自天降，招去遊五嶽。
洞府日月長，流水花片落。
我來似天意，一官不足縛。
道氣迄未充，何以痊瘴惡。
雲霞閟靈蘂，霧雨罩仙萼。
臭稗雜菁英，凡草混荃若。
未免七十毒，誰敢試口嚼。
上焉憂國病，下者念民瘼。
安得如昔人，一舉翔寥落。

譯文：

我曾與那丹砂山有過約定，還和海上的仙果交梨許下會面之約。爲了尋求仙藥，我在那崎嶇難行、如同九折般曲折的山路上艱難跋涉，滿心期待能得到一顆神奇的藥丸。

到如今，那山中的仙翁早已騎着紫霄仙鶴飛昇而去。我想着仙鶴飛走之後總會歸來，塵世裏的過往記憶就像昨天剛發生一樣清晰。

上天的使者從天而降，把仙翁招去遊歷五嶽名山。那神仙居住的洞府中，時光彷彿格外漫長，山間流水潺潺，花瓣一片片飄落。

我來到這裏似乎是上天的旨意，一個小小的官職根本束縛不了我。只是我身上的道氣還遠遠不夠充盈，又怎麼能治好這瘴氣帶來的病害呢？

山間的雲霞遮蔽了靈花的花蕊，霧雨籠罩着仙花的花萼。就像臭稗草混雜在菁英之中，平凡的野草和香草荃若也混在一起難以分辨。

這裏有不少有毒的草藥，誰又敢輕易地去嘗試嚼食呢？往大了說，我憂慮着國家的弊病；往小了講，我掛念着百姓的疾苦。

怎樣才能像從前那些仙人一樣，一下子就飛到寥廓的天空中去，擺脫這塵世的紛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