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哦詩風雨寒,時時和墨搖筆端。 江山萬里入寸紙,杳靄孤鴻殘照閒。 滄洲散發徑欲往,已覺置我江之幹。 一身幺麼僅如許,胸次奈君湖海寬。 酒狂稍稍芒角露,掃出怪石蒼松盤。 他人崎嶇作能事,君獨笑談聊一戲。 青鞋布襪自尋山,四十無家疑度世。 莫歌長鋏歸來乎,不須苦吟頻撚須。 但將美酒澆磈磊,里社年豐皆可酤。 醉來橫眠醒讀書,長康非癡君豈愚。 身閒無事肯過我,更作天姥當庭除。
歌贈葉季質
譯文:
葉先生吟詩的時候,彷彿周圍都籠罩着風雨的寒涼,他常常蘸着墨汁,在筆端揮灑才情。
萬里江山的壯闊景象都能被他收進小小的紙張之中,那畫面裏,暮靄沉沉,一隻孤雁在殘陽的餘暉中悠閒地飛翔。
他好似打算披散着頭髮前往那滄洲之地,我讀他的詩,彷彿已經置身於江邊。
葉先生身形渺小如此,可他的胸懷卻像湖海一樣寬廣。
他酒興上來的時候,稍稍顯露出不羈的鋒芒,便能揮筆畫出怪石和盤曲的蒼松。
別人費盡心思把作畫當作了不起的本事,而他卻只是談笑間輕鬆爲之,當作一場遊戲。
他穿着青鞋布襪,獨自去山中尋覓風景,四十歲了還沒有成家,彷彿超脫塵世一般。
不要像馮諼那樣唱着“長鋏歸來乎”,也不必苦苦吟詩,頻頻捻着鬍鬚發愁。
只需用美酒來消解心中的不平,村裏年成好的時候,到處都能買到酒。
喝醉了就橫躺着睡一覺,醒來便讀書,顧長康並非癡傻之人,你又怎會是愚笨之輩呢。
要是你閒來無事肯來拜訪我,那就再爲我畫一幅天姥山的畫卷,就像把天姥山搬到我家庭院裏一樣。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