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趙坦之唐人所畫二馬

宋代 • 陳長方

前身道林後曹覇，筆下馬生非可畫。
心賞神駿今繪神，戲弄丹青疑造化。
風鬃霧鬣何足雲，電行山立更逼真。
脫遺皮毛見驥德，妙處了非由寫形。
兔園喜事佳公子，王濟風流略相似。
畫中一見猶好之，不但千金致燕市。
明窗展拭須韻語，杜陵無人慾誰付。
鄧公驄馬二三羣，夢想風標覬神遇。
此詩此畫今不逢，見畫與詩元自同。
誰知一洗凡馬句，今在生綃半幅中。

譯文：

這幅畫的作者啊，前世或許是高僧道林，後世定是畫馬名家曹霸，他筆下的馬彷彿是活生生的，根本不是一般的畫作能比擬的。他用心欣賞那些神駿的馬匹，如今將馬的神韻都描繪了出來，揮動畫筆就好像是大自然在創造萬物一樣神奇。

那馬鬃如在風霧中飄動，這都不算什麼特別的，它奔跑起來如閃電，站立時如山嶽般沉穩，形象更加逼真。畫家拋開了馬的皮毛外形，展現出了良馬的內在品德，其精妙之處根本不是僅僅靠描繪外形就能做到的。

兔園裏那位喜好高雅之事的佳公子，他的風流瀟灑和晉代的王濟頗爲相似。他僅僅在畫中見到這馬就十分喜愛，絕不會只像在燕市花千金買馬骨那樣簡單，而是真正對馬畫愛到了骨子裏。

在明亮的窗前展開這幅畫細細觀賞，需要用有韻味的詩句來配它，可惜如今像杜甫那樣能寫馬詩的人已經沒有了，這詩該託付給誰呢？

鄧公那裏有驄馬兩三羣，我夢想着能遇到像畫中馬這般風采神韻的真馬。

現在很難同時遇到這樣絕妙的詩和畫了，不過見到這幅畫和讀到這首詩的感受其實是一樣的。誰能想到杜甫“一洗萬古凡馬空”這樣形容馬的絕妙詩句，如今竟能在這半幅生綃畫中得以體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