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蕭相國傳嘉召平出處之合義作召平詩

宋代 • 陳長方

秦刑次骨政如虎，六合瓦分訪前主。
龍蛇五年垓下定，尺地寸天皆漢土。
青門抱甕等齊民，齎志肯教重屈身。
采薇昔日首陽下，豈謂周武慙商辛。
爲臣委質貳乃闢，況我陪封存故國。
不知荒虐但知君，可卷隨人心匪席。
每開汗簡爲潸然，出處真成不愧天。
袖手叵堪餘伎癢，往吊酇侯消未然。
高皇漫道羣雄祖，何似蕭王更英武。
一相不能推赤心，終至遭君玩掌股。
君不見臧文仲，厚祿知賢不能共。
千古難辭竊位譏，我爲酇侯還忸怩。

譯文：

秦朝的刑罰極其殘酷，政治暴虐如猛虎一般，天下四分五裂，各方都在尋找從前的君主。經過五年的龍爭虎鬥，垓下之戰塵埃落定，每一寸土地都成了漢朝的疆土。

召平在青門種瓜，和普通百姓一樣，他胸懷志向，怎肯再次屈身去侍奉新主。從前伯夷、叔齊在首陽山下采薇而食，他們覺得周武王伐紂，讓周武王面對商紂王的荒虐都感到慚愧。

作爲臣子，一旦獻身就不應有二心，何況召平曾是秦朝陪封的臣子，對舊國有情。他只知道君主的存在，不考慮君主是否荒虐，他的心志堅定，不像席子一樣可以隨意捲曲。

每當我翻開史冊，讀到召平的事蹟都會潸然淚下，他的出處行止真的無愧於上天。我雖只能袖手旁觀，但還是忍不住技癢，想去憑弔酇侯蕭何，希望能在禍患未發生時就有所警醒。

漢高祖雖說被尊爲羣雄之祖，但比起光武帝劉秀來，劉秀更爲英武。蕭何作爲丞相，不能與君主推心置腹，最終還是被君主玩弄於股掌之間。

你沒看到臧文仲嗎？他享受着優厚的俸祿，明明知道賢才卻不舉薦共事。他千百年來都難以逃脫竊居高位的譏諷，我想到酇侯蕭何也會爲此而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