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素師惠二石

宋代 • 馮時行

素師爲我良古僻，野性乖疏無與適。
呼門投我清浄友，翻是巴江兩好石。
一石形作巢蓮龜，近人團圓生素跡。
皎如孤月流清空，光逐一星斜辟易。
一石初似瓜色黃，年來應被天公劈。
枯松說與連理心，參差再合如膠漆。
兩石相逢已投分，何消引我爲儔敵。
與君傾蓋便忘年，未害吾人縛禪寂。
方今宰相真儒生，議割三關厭夷狄。
祖宗土宇安生靈，幸以艱難念開闢。
天畿要險壯中華，一日捐之良足惜。
爭如推轂老將軍，遠煽天風驅退鷁。
我雖孺子亦有知，不憚下圯傳履舄。
嗟爾兩石如有神，尚父兵書欣所習。
不應默默齋閣閒，相對人間夜寥閴。

譯文：

素師對我來說真是個有着古樸怪僻性情的人，他那放縱不羈、與人難以契合的野性，世間罕有。
他親自上門，送給我這能帶來清淨的朋友，原來是巴江的兩塊好石頭。
其中一塊石頭的形狀宛如一隻臥在蓮花中的烏龜，靠近它仔細看，上面自然形成的紋路圓潤可愛。它皎潔得就像孤獨的月亮在晴朗的天空中流轉，那光芒追隨着一顆星星，斜斜地閃爍不定。
另一塊石頭起初顏色像黃色的瓜，這些年好像被天公劈開了一樣。它就像那傳說中有着連理之心的枯松，雖然參差不齊卻又重新合在一起，緊密得如同膠漆一般。
這兩塊石頭一相逢便十分投緣，哪裏還需要拉上我來做它們的夥伴呢。
我和素師初次見面就忘卻了年齡的差距，這也不妨礙我們在禪意中尋求寧靜。
如今的宰相是個真正的儒生，卻提議割讓三關來討好夷狄。
祖宗留下來的土地是用來安頓百姓的，真希望能念及當初開闢疆土的艱難啊。
京畿地區的險要地勢是中華的屏障，一旦捨棄實在是太可惜了。
與其這樣，不如舉薦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將軍，讓他們像在廣闊天空中揚起的大風一樣，擊退敵人。
我雖然只是個年輕人，但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不怕像張良在下邳爲老人撿鞋一樣，去爲國家出份力。
唉，你們這兩塊石頭要是有神靈的話，想必也會欣然研習像姜尚兵書那樣的謀略。
你們不應該默默地待在這齋閣裏閒着，面對這人間寂靜的夜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