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君坐交窮,結柳窮不去。 無朋長獨立,老大荒村住。 荒村掃人跡,取友惟西山。 當應愛山標,可望不可攀。 牽蘿架風亭,嶻嶭揖高調。 修簷入危碧,阮眼坐相照。 嗟今輕薄子,對面生九疑。 寧如友真山,貞質終無移。 憐君意超超,愧我勞勿勿。 未共結交心,漫負心脾骨。
寄題鄭亨仲可友亭
譯文:
鄭君一直被窮困所糾纏,就算生活艱苦得只能編柳爲舍,窮困也依舊如影隨形。他沒有朋友,總是孤獨地站立,人到老年還住在荒僻的村子裏。
荒村罕有人來,他能結交的朋友唯有那西邊的山巒。想必他是喜愛山巒那超凡的姿態,只能遠遠眺望卻難以攀登上去親近。
他牽來藤蘿搭建起一座風亭,在亭中恭敬地向那高峻的山巒作揖,彷彿在與它的高尚格調交流。亭子長長的屋檐彷彿要伸入那高峻的碧空,他如阮籍般獨特的眼神與青山彼此映照。
可嘆如今那些輕薄的人啊,即便面對面相處,也像隔着九疑山那樣彼此猜忌、難以交心。哪裏比得上與這真正的青山爲友呢,它那堅貞的品質始終不會改變。
我憐惜你志趣高遠,又慚愧自己總是忙碌不停。還沒能和你結下深厚的情誼,空有這一副心懷知己的心意和脾骨。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