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叢蘭一首

楚郢都梁奇韻佚,嵐溪雲壑初何僻。 根蒂條荂玩九春,葩葉尖萌碧逾尺。 蕙轉東君溢寵光,露浥清華煙染色。 蓊勃天芬透綺疏,英蕤綠豔撩詩客。 滋榮九畹不因人,無際幽深來響屐。 三嗅書帷嘗涉獵,滿把騷人安忍釋。 映俎垂筵紉委佩,斸苔徙檻芳盈室。 燥虛黏膩俗塵清,祛病析酲驅抑鬰。 猗猗不採亦奚傷,雍容屈宋無倫匹。 賞慨年芳次第菲,輕重憎憐從結習。 辛夷爲塢薜蘿門,莎菼蒲蘆類非一。 庭中絕出忘憂右,差等水仙誠莫逆。 遙知最妙嶺頭梅,適口和羹似難及。 更與丘明評國薌,后皇媚之殊赫奕。

譯文:

在古代的楚地郢都,都梁香草那奇妙的韻味早已散失,而蘭草生長在山嵐瀰漫的溪流、雲霧繚繞的溝壑之中,最初是多麼地僻遠啊。 它紮根生長,枝條與花骨朵在整個春天都值得賞玩,那花與葉剛抽出的尖芽碧綠得超過一尺長。春風(東君)吹拂,如同給予蕙蘭(這裏蘭蕙常通用,指叢蘭)無盡的寵愛與榮光,露水沾溼了它,讓它更顯清麗華美,煙霧彷彿爲它染上了顏色。 蘭草那濃郁的天然芬芳透過精美的窗戶飄散出來,它那繁盛的花朵、翠綠的豔麗姿態撩動着詩人的情思。 它在大片的土地上自然滋長繁榮,並不依靠他人,在那無盡幽深之處,彷彿還能傳來人們穿着木屐前來賞蘭的聲響。 我在書房裏多次嗅聞它的香氣,也曾在書中瞭解過它的相關知識,手中滿把握着蘭草,像屈原這樣的騷人怎麼忍心放下它呢。 可以把它映襯着祭祀的禮器、垂放在筵席之上,還能把它編成玉佩佩戴在身上。將它從苔石中挖出移栽到花檻中,頓時滿室都瀰漫着芬芳。 它能讓乾燥、虛浮、黏膩的世俗塵埃都變得清新,還能祛除疾病、消解醉酒後的不適、驅散抑鬱的情緒。 蘭草即便不被採摘又有什麼可悲傷的呢,它那雍容高雅的氣質就如同屈原、宋玉一般無與倫比。 可嘆啊,一年中美好的花草依次凋零枯萎,人們對花草的喜愛或厭惡往往是由長久以來的習慣決定的。 有的地方用辛夷圍成花塢,用薜蘿作爲門,還有莎草、菼草、蒲草、蘆葦等各種各樣的植物。 在庭院之中,蘭草的出衆超過了忘憂草,與水仙相比也毫不遜色,它們簡直是志同道合的好友。 我遙想那嶺頭的梅花最爲美妙,但如果要說適合用來調味、做成羹湯,似乎還是比不上蘭草。 要是再和左丘明一起品評一國之香草,蘭草定會受到天地的喜愛,它的光彩定會格外顯赫。
關於作者
宋代蘇籀

(1091—?)眉州眉山人,字仲滋。蘇遲子。事親孝,僅十餘歲,侍祖轍於潁昌九年,未嘗去側。以祖蔭官陝州儀曹,歷太府監丞、將作監丞。請祠歸,卒年七十餘。以文學見知於晁說之、洪炎等人。有《欒城遺言》、《雙溪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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