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邛久倦客,彭澤賦歸來。 念我何爲者,趣時良殆哉。 一身仕東觀,三載寄靈臺。 望見故鄉樹,頻更緹管灰。 曉車愁蹇蹇,春耜負莓莓。 虛名自繮鎖,豐壤成污萊。 目想社枌老,心知門柳摧。 神阡迷馬鬣,柏表被狸災。 一聞里人語,夜靜成多懷。 他日還燕泣,前憂成誤哀。
有邑子夜宿話餘先疇蕪廢
譯文:
我就像在臨邛長久漂泊而倦怠的旅人,如今也像陶淵明一樣,賦着《歸去來兮辭》回到家鄉。
想想我這是在做什麼呀,一味地迎合時俗,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孤身一人在東觀任職,這三年都寄身於靈臺之地。
遠遠地望着故鄉的樹木,時光匆匆,節氣更迭,緹管裏的葭灰都換了多次了。
清晨坐着顛簸難行的車子趕路,滿心憂愁,春天本應拿着農具去耕種,可田地卻長滿了茂密的野草。
虛名就像繮繩和枷鎖一樣束縛着我,那肥沃的土地也都荒廢成了雜草叢生的樣子。
我心裏想象着故鄉社壇旁的老榆樹,也知道門前的柳樹恐怕早已衰敗。
祖先的墓地已經模糊難尋,那馬鬣形狀的墳頭也辨認不清,墓前的柏樹還遭受了狐狸的破壞。
一聽到鄉里人的話語,在這寂靜的夜裏,我心中便湧起了諸多感慨。
日後或許會像燕王一樣傷心哭泣,可如今回想之前的擔憂,竟都成了不必要的哀傷。
納蘭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