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唐五代史演義》•第二十八回 李晉王同臺解圍
譯文:
話說朱溫坐在軍帳裏,召集將領們商議對策。朱溫說:“我率領大軍來到這裏,本想一舉攻下同臺城,沒想到連續幾次都被劉知遠的部隊擊敗。如今我親自帶兵再去,一定要與劉知遠決一死戰。”當天,他下令發出戰書,只邀請劉知遠來日決戰。
此時,劉知遠出帳,召來公子李存訓,祕密商討作戰計謀,又叫錢元振去謀劃對策。
第二天,劉知遠率兵出城,兩軍靠近,各自布好陣勢。梁軍陣前,將領們紛紛出列,朱溫當衆指責劉知遠:“我和王鐸兩家是世交,你不過是個沙陀部的粗人,不懂時局,竟然妄圖奪取我的妻子兒女,還殺了我兒子,這完全是犯上作亂,理當報仇!你快出來受縛,免得百姓遭殃,士兵也別白白送命!”
劉知遠回應道:“王鐸是忠良之臣,怎會與叛賊講和?你身爲朝廷臣子,本應忠於唐室,反而逼迫君主謀取封賞,這纔是罪該萬死!”
朱溫說:“今天我就跟你打一仗,若我勝了,便立刻撤兵。”
劉知遠大怒,立刻揮起長刀直衝朱溫,兩人交手五十多回合,仍然不分勝負。後來劉知遠取出了馬鞭,大喝一聲,朱溫躲閃不及,被狠狠打中左腿,頓時吐血,跌下戰馬,急忙撥馬逃走。劉知遠趁勢追擊,眼看就要追上,不料朱溫暗中取出雕弓,搭箭上弦,回馬一箭射出,正中劉知遠左腿,劉知遠翻下馬背,重重摔在地上。
朱溫的部將齊克讓立刻殺出,卻在李存訓和向慎之的指揮下退回營地。梁軍隨後全線壓上,邠州守軍相互踩踏,死傷無數。朱溫於是率領勝利部隊返回營寨。
李存訓、向慎之兩人將劉知遠救回城中,緊急請來醫生治療。醫生說:“這箭頭上含有毒藥,病情嚴重,至少要休養一個月才能好轉。”劉知遠下令三軍緊閉城門,不準隨意出城。
第二天,朱溫派葛從周帶兵來到城下挑戰,李存訓按兵不動,梁軍辱罵了一整天,最終將邠州團團圍住。劉知遠對部將李彥真說:“朱溫知道我中箭疼痛,無法出戰,又加緊進攻,誰可以去太原來請晉王出兵救援?只有請來勇南公李存孝,才能擊退敵軍。”謝豹立刻應聲而出:“我願意親自前去求援!”李彥真說道:“只怕難以突破重圍。”謝豹堅定回應:“大丈夫死而無憾,何懼艱險!”李彥真便寫下密信交給謝豹,命錢元振送出。
於是開城門,錢元振當先出城,剛遇上樑將李彥洪,兩人交手幾回合,李彥洪敗退,謝豹乘勢殺出,直奔太原而去。錢元振退回城中,緊閉城門,堅守不戰。
再說李晉王李存勖駐守太原,得知嶽彥真被圍困,正在與將領們商議如何救援,突然收到謝豹的來報,便立即召見他。謝豹報告說:“朱溫大軍圍攻邠州,主帥有書信求救,懇請大王儘早發兵。爲國討逆,也救一城百姓,若再延誤,城池必陷!”晉王看完信件,對謝豹說:“這朱溫正是想誘我們出兵,你先回去通報,我們準備軍馬,做好接應。”謝豹叩頭辭別,奔回太原。
晉王隨即召來李存孝、薛阿檀,挑選兩萬精兵,奔赴邠州救援。朱溫見救兵來了,親自率領精銳部隊迎戰,雙方擺開陣勢。
朱溫看到晉王兵馬不多,心中並不畏懼,橫刀立馬,站在陣前。晉王指着朱溫大罵:“無端的反賊,不思行善除惡,竟敢搶奪別人妻子兒女,真不如豬狗!”朱溫大怒,拔刀直撲晉王,剛要上前,突然一匹快馬從陣中飛馳而出——正是勇南公李存孝,手持“畢燕檛”長刀,英勇衝入敵陣。朱溫見是李存孝,立刻扔下長刀,轉身逃走,直奔汴梁而去。三軍頓時潰散,互相踩踏,死傷無數。
晉王收兵回撤,李彥真打開城門,迎接晉王的軍隊進城,設宴款待,重重賞賜將士們。休息一天後,次日,晉王率領軍隊返回太原。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逸狂詩)
英雄中箭傷難愈,逆賊攻圍固守堅,
書信懇請勇南公救援,望風披甲逃無邊。
(卓吾子點評)
李存孝僅以十八名騎兵,縱橫衝入數萬敵軍之中,毫無損傷,連戰連捷,不僅讓朱溫聞風喪膽,就連天下英豪,也終將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