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唐五代史演义》•第十九回 德威遣将灭黄巢

却说晋王,正与众诸侯饮酒,只见中军帅字旗,摆了三摆。  德威即问军士曰:“有风吹动,无风吹动?”军士禀曰:“无风自动。”德威即袖占一课,禀晋王曰:“此事不祥,臣观长安道上,杀气冲天,今晚必是黄巢领兵来劫营寨。”晋王曰:“此事怎了?”德威复占一课,笑曰:“此是唐主洪福,大王不必挂心,黄巢把天下送还唐主也。他若只在长安不出,几时攻得城门?乞大王赐臣令剑,待臣提调三军,离了霸陵川,存个空营,设备悬羊擂鼓,饿马摇铃,四面八方埋伏军马。他不来便罢,若来到此,见是空营,必自慌逃乱,等至天明,臣在中军放炮,四面伏兵齐出,叫他片甲不回 。”  晋王大喜,即解腰间宝剑,交与德威,说道:“令剑在此,各镇诸侯、十三太保、部下一应将卒,敢有不服调遣者,先斩示众。”德威接剑在手,指定晋王曰:“大王亲自领兵十万,南首埋伏,不许妄动,等待天明,听中军炮响,方许杀来。”  晋王即领兵而去。德威又指大太保李嗣源、二太保李嗣昭,领兵十万,北首埋伏。又指郓州赫连铎、华州韩鉴、曹州曹顺、兖州周顺四节度使等,领兵十万,东首埋伏。又唤十一太保康君利、十二太保李存信等,领兵十万,西首埋伏。各听中军炮响,一齐杀出,如有私放黄巢走者,斩首号令。于是,众军诺诺连声,各领兵分路而去。  却说存孝,向前跪曰:“军师分兵已毕,那一路要用我去埋伏?”德威曰:“非是不用将军,恐怕你此去擒不得黄巢。兵法云:将在谋而不在勇。将军平日有勇无谋,故此不敢轻用。”存孝曰:“愿立军令状!如此去擒不得黄巢,任斩吾首,以献军前。”德威大喜曰:“既肯立下军令状,汝即同六将并三千飞虎兵,往长安大道密松林里埋伏,且不要上将之头,只要黄巢之首,即是头功。”存孝得令,即领三千飞虎军,依计而去。逸狂有诗赞周德威云:  德成授计勇南公,兵伏长安大道中,  天使黄巢来送死,劫营半夜入牢笼。

译文:

话说晋王正和各路诸侯喝酒,忽然看见军营中的帅字旗连续摆了三次。
周德威立刻问士兵:“是风吹的,还是没风?”
士兵回答:“没有风,旗子自己在动。”
德威当即占了一卦,禀报晋王说:“这事不吉利,我看到长安方向杀气冲天,今晚黄巢一定带兵来袭击我们的营地。”
晋王问:“该怎么办?”
德威又占了一卦,笑着说:“这是唐朝皇帝福气大,大王不必担心,黄巢最终会把天下还给唐室。他如果只在长安不出,又怎么攻得开城门呢?请大王赐予我一把令牌剑,让我率领三军,从霸陵川出发,留下一个空营,布置悬羊击鼓、饿马摇铃的假象,四面八方埋伏军队。如果黄巢不来,那就没什么事;如果他真的来了,看到空营,一定会慌乱逃跑。等天亮时,我再在中军放炮,四面伏兵同时出击,让他一个士兵都活不下来!”
晋王大喜,立刻解下腰间的宝剑交给德威,说:“这把剑在此,各镇诸侯、十三太保以及所有将领士兵,谁敢不服从调遣,就先砍了他示众!”
德威接过剑,指着晋王说:“大王亲自带领十万大军,埋伏在南方,不准擅自行动,等天亮听到中军放炮,再动手出击。”
晋王立刻带兵出发。
德威又指派大太保李嗣源、二太保李嗣昭,各带十万兵马,埋伏在北方。
又命令郓州赫连铎、华州韩鉴、曹州曹顺、兖州周顺四位节度使,各带十万兵马,埋伏在东方。
再叫十一太保康君利、十二太保李存信等人,各带十万兵马,埋伏在西方。
所有部队都听从中军炮响的指示,同时出击,凡私自放走黄巢的,一律斩首示众。
于是,众将纷纷应声答应,各自带兵分路出发。
这时,李存孝上前跪下问:“军师已经分好了兵,哪一路需要我去埋伏?”
德威说:“不是不用你,只是怕你去后抓不到黄巢。兵法讲:将领靠谋略,而不是靠勇猛。你平日虽然勇武,却没有计谋,所以我不能轻易派你。”
李存孝说:“我愿意立军令状!如果这次去拿不到黄巢的首级,我就让我脑袋被砍下来,献给军前!”
德威很高兴地说:“既然立下军令状,你就和六个将领,带领三千飞虎军,前往长安大道上的密松林中埋伏,不用去抓将领,只要抓到黄巢的头,就算完成大功!”
李存孝接受命令,立刻带领三千飞虎军,按计策前往埋伏地点。
有首诗赞颂周德威:
“周德威运筹谋略勇如公,
兵马埋伏于长安大道中,
天赐黄巢来送死,
半夜劫营入牢笼。”

关于作者
元代罗贯中

罗贯中(约1330年-约1400年),名本,字贯中,号湖海散人,元末明初小说家,《三国演义》的作者。山西并州太原府人,主要作品有小说《三国志通俗演义》、《隋唐志传》、《残唐五代史演传》、《三遂平妖传》。其中《三国志通俗演义》(又称《三国演义》)是罗贯中的力作,这部长篇小说对后世文学创作影响深远。除小说创作外,尚存杂剧《赵太祖龙虎风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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