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來歸。仲孫蔑如宋。夏，叔孫僑如會晉荀首於谷。梁山崩。秋，大水。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十有二月己丑，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於蟲牢。
【傳】五年春，原、屏放諸齊。嬰曰：「我在，故欒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憂哉！且人各有能有不能，舍我何害？」弗聽。嬰夢天使謂己：「祭餘，餘福女。」使問諸士貞伯，貞伯曰：「不識也。」既而告其人曰：「神福仁而禍淫，淫而無罰，福也。祭，其得亡乎？」祭之，之明日而亡。、孟獻子如宋，報華元也。
孟獻子如宋，報華元也。
夏，晉荀首如齊逆女，故宣伯餫諸谷。
梁山崩，晉侯以傳召伯宗。伯宗闢重，曰：「闢傳！」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問其所，曰：「絳人也。」問絳事焉，曰：「梁山崩，將召伯宗謀之。」問：「將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國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爲之不舉，降服，乘縵，徹樂，出次，祝幣，史辭以禮焉。其如此而已，雖伯宗若之何？」伯宗請見之，不可。遂以告而從之。
許靈公愬鄭伯於楚。六月，鄭悼公如楚，訟，不勝。楚人執皇戌及子國。故鄭伯歸，使公子偃請成於晉。秋八月，鄭伯及晉趙同盟於垂棘。
宋公子圍龜爲質於楚而還，華元享之。請鼓譟以出，鼓譟以復入，曰：「習功華氏。」宋公殺之。
冬，同盟於蟲牢，鄭服也。諸侯謀復會，宋公使向爲人辭以子靈之難。
十一月己酉，定王崩。
《春秋左氏傳》•成公·成公五年
譯文：
公元前589年春天，周王室的杞國叔姬前來嫁給魯國國君。仲孫蔑前往宋國。夏天，叔孫僑如在谷地與晉國的荀首會面。梁山發生山崩。秋天，發生大洪水。冬月十一日己酉日，周天子去世。十二月己丑日，魯國國君與晉國國君、齊國國君、宋國國君、衛國國君、鄭國國君、曹國國君、邾國國君、杞國國君在蟲牢結盟。
五年春天，原地的原、屏被放逐到齊國。嬰說：“只要我還活着，欒氏就不會作亂；一旦我去世，我兩個弟弟就將陷入憂慮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我不離開他們，又有什麼害處呢？”但國君沒有聽從。嬰做了個夢，夢中天神對他說：“祭祀我，我會賜福給你。”他便去問士貞伯，士貞伯說：“我不知道。”後來他又對身邊的人說：“神明偏愛仁德的人，懲罰淫亂的人；如果淫亂的人得不到懲罰，那也算是一種福氣。那麼，祭祀之後會不會因此得以保全呢？”於是他進行了祭祀，第二天嬰就去世了。
孟獻子前往宋國，是去答謝華元的款待。
夏天，晉國的荀首前往齊國迎接女眷，因此，宣伯在谷地準備了供品迎接他。
梁山崩塌後，晉國國君派使者召伯宗前去處理。伯宗推辭說：“我不願接受這份召令。”對方說：“等我，還不如馬上出發來得快。”伯宗問了對方的來歷，說：“是絳地的人。”又問他關於絳地的事，便得知：“梁山崩塌，打算召伯宗來商議對策。”又問他：“該怎麼辦？”伯宗回答：“山上的土已經腐爛，發生崩塌，還能怎麼辦呢？國家要以山川爲依託，一旦山崩或河流乾涸，國君必須停止宴飲、降下禮儀、穿素服、去掉華飾、撤除樂舞，出宮避居，由祝官獻祭，史官代爲誦讀祭文，依禮行事而已。這種情形下，就算伯宗也無法改變。”伯宗請求見晉國國君，但國君拒絕了。他便將這一情況如實上報並順從了國君的決定。
許靈公向楚國投訴鄭國國君。六月，鄭悼公前往楚國申訴，但未能獲勝，楚國人抓捕了皇戌和子國。因此鄭國國君回國後，派公子偃向晉國請求和解。秋季八月，鄭國國君與晉國的趙氏在垂棘會盟結盟。
宋國的公子圍以龜爲質前往楚國並返回後，華元設宴招待他。華元請求他鼓掌吶喊以示出城，之後再鼓掌吶喊以示返回，說：“練習華氏的功勳。”結果宋國國君殺了他。
冬季，諸侯在蟲牢結盟，鄭國服從了。諸侯原計劃再次會盟，但宋國國君卻以子靈遭遇難爲由推辭了。
十一月己酉日，周定王去世。
納蘭青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