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左氏传》•桓公·桓公十六年

先秦 • 左丘明

【经】十有六年春正月，公会宋公、蔡侯、卫侯于曹。夏四月，公会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秋七月，公至自伐郑。冬，城向。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传】十六年春正月，会于曹，谋伐郑也。
　　夏，伐郑。
　　秋七月，公至自伐郑，以饮至之礼也。
　　冬，城向，书，时也。
　　初，卫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夷姜缢。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请杀我乎！」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
　　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

译文：

鲁桓公十六年春天正月，诸侯在曹地会合，目的是商量攻打郑国。夏天，鲁桓公联合宋公、卫侯、陈侯和蔡侯一起出兵攻打郑国。秋天七月，鲁桓公从攻打郑国的行动中返回，按照“饮至”仪式（即凯旋归来后举行的庆祝典礼）举行庆祝。冬天，修筑了向地的城墙，这个记录是表示当时正值该时令。

起初，卫宣公与妾夷姜私通，生下儿子急子，把儿子托付给了右公子。后来卫宣公又为急子娶了齐国女子，这女子非常美，卫宣公便娶了她，生下了寿子和朔子，并把寿子托付给了左公子。夷姜被逼自杀。夷姜和公子朔勾结，图谋杀害急子。卫宣公派他们去齐国，安排盗贼在莘地等候，准备杀掉急子。寿子得知此事，劝说公子朔离开，但他拒绝说：“抛弃父亲的命令，还有谁会信任你呢？只有到了没有父亲的国家才可保全自己。”当公子朔出发时，盗贼给他酒喝，寿子却拿着战旗先行，结果盗贼杀了他。急子到了后，说：“我本来是想要活下去的，这有什么罪过？请杀了我吧！”盗贼又杀死了他。这两个公子因此对后来的卫惠公心怀怨恨。

同年十一月，左公子泄和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为新君，卫惠公逃亡到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