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投壶

投壶之礼,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执壶。主人请曰:「某有枉矢哨壶,请以乐宾。」宾曰:「子有旨酒嘉肴,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辞。」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以请。」宾曰:「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固辞。」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宾曰:「某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宾再拜受,主人般还,曰:「辟。」主人阼阶上拜送,宾般还,曰:「辟。」已拜,受矢,进即两楹间,退反位,揖宾就筵。   司射进度壶,间以二矢半,反位,设中,东面,执八算兴。   请宾曰:「顺投为入。比投不释,胜饮不胜者,正爵既行,请为胜者立马,一马从二马,三马既立,请庆多马。」请主人亦如之。   命弦者曰:「请奏《狸首》,间若一。」大师曰:「诺。」   左右告矢具,请拾投。有入者,则司射坐而释一算焉。宾党于右,主党于左。   卒投,司射执算曰:「左右卒投,请数。」二算为纯,一纯以取,一算为奇。遂以奇算告曰:「某贤于某若干纯」。奇则曰奇,钧则曰左右钧。   命酌曰:「请行觞。」酌者曰:「诺。」当饮者皆跪奉觞,曰:「赐灌」;胜者跪曰:「敬养」。   正爵既行,请立马。马各直其算。一马从二马,以庆。庆礼曰:「三马既备,请庆多马。」宾主皆曰:「诺。」正爵既行,请彻马。   算多少视其坐。筹,室中五扶,堂上七扶,庭中九扶。算长尺二寸。壶:颈修七寸,腹修五寸,口径二寸半;容斗五升。壶中实小豆焉,为其矢之跃而出也。壶去席二矢半。矢以柘若棘,毋去其皮。鲁令弟子辞曰:毋幠,毋敖,毋偝立,毋逾言;偝立逾言,有常爵。薛令弟子辞曰:毋幠,毋敖,毋偝立,毋逾言;若是者浮。   鼓:□□□□□,半;□□□□□:鲁鼓。   □□□□□□□□□。半;□□□:薛鼓。   取半以下为投壶礼,尽用之为射礼。司射、庭长,及冠士立者,皆属宾党; 乐人及使者、童子,皆属主党。   鲁鼓:□□□,半;□□□□;   薛鼓:□□□□□□□,半;□□□。

译文:

投壶之礼,是古代一种用于宾客交往的礼仪活动。主人恭敬地奉上箭,司射奉上箭中的标记(中),让人执壶。主人请宾客说:“我这里有弯曲的箭,投向壶中,以此来为宾客助酒兴。”宾客回答:“您已有美酒佳肴招待我了,现在又来增添娱乐,我不敢接受。”主人说:“投壶并非什么重要之事,不胜推辞,我再诚挚地请求。”宾客说:“我已经推辞了,但若您坚持,我便恭敬地听从。”宾客再次行拜礼接受,主人随后回礼,说“辟”(表示告辞),然后在阼阶上行拜送之礼,宾客也回礼说“辟”。拜礼结束后,宾客接受箭,进入两楹之间的位置,然后退回原位,并向宾客行揖礼,让宾客前往席位就座。

司射把壶端到中间,中间放置两支箭半支,然后退到原位,摆好标记,面向东,手持八根计数的筹码起立。

请宾客说:“投箭时,方向正确即算入壶。若连续投箭未入,胜者则饮胜者的一杯酒,若失败则不饮。正爵(即一杯酒)已行完,为胜者设‘立马’,以一马为单位,一马从二马,当三匹马都立好,就为多马而庆祝。”对主人也一样进行此礼。

命令奏乐者说:“请演奏《狸首》乐曲,乐曲间奏一次。”乐师回答:“好。”

左右告知箭具准备就绪,请大家开始投壶。若有人箭入壶中,司射便坐着,去掉一根筹码。宾客一方在右边,主人一方在左边。

投毕所有箭后,司射拿着筹码说:“左右双方投完,现在清点成绩。”两根筹码为一组(称作“纯”),以一组为单位进行计算,一组合数算作一组,单根筹码称为“奇”。然后司射报告说:“某方比某方多出若干组纯。”若奇数则称“奇”,若双方相等则称“左右均衡”。

命令斟酒的人说:“请行酒礼。”斟酒者回答:“好。”所有应饮之人跪着捧酒,说:“赐酒。”获胜者则跪着说:“敬酒奉养。”

正爵酒已饮完,便为胜者设“立马”之礼。每匹马所代表的筹码对应投进的次数。一匹马依从两匹马,表示庆祝。庆祝之礼说:“三匹马都准备好了,现在庆祝多马。”宾客与主人一同回答:“好。”正爵酒再饮一次后,便撤去“立马”之礼。

筹码的多少以坐席等级来决定:在室内为五根,堂上为七根,庭院中为九根。每根筹码长度为一尺二寸。壶的颈部宽七寸,腹部宽五寸,壶口直径二寸半,容量为五升。壶中装有小豆,是因为投箭时箭会跃出,豆子用来垫底。壶放置在席子上,距离席子两支半箭的距离。箭用柘木或棘木制成,不可削去其皮。

鲁国规定弟子的言行要遵守:不得轻慢、不得傲慢、不得倚靠站立、不得越轨说话;若有违者,将罚饮酒。薛国规定弟子的言行也要遵守:不得轻慢、不得傲慢、不得倚靠站立、不得越轨说话;若有违者,将被视为“浮”(即失德)。

鼓声规定:某段鼓声为一半;某段鼓为鲁国鼓。另一段鼓声为一半;某段鼓为薛国鼓。

投壶之礼只取一半的器具,全部使用则为射礼。司射、庭长、成年男子(及冠士)归于宾客一方;乐师、使者和童子归于主人一方。

鲁国鼓的节奏:某段为一半;某段为完整段;
薛国鼓的节奏:某段为一半;某段为完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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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戴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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