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杂记上
译文:
以下是《礼记·杂记上》中相关文字的现代汉语翻译:
如果诸侯在途中去世,就应当将其灵柩运回本国。如果是在路上去世,就将灵柩抬上车,把车左边的横木(左毂)绑上丧旗(绥),作为归葬的标志。灵车有遮盖物,用黑布做衣裳,用素色锦缎做成屋顶,然后前行。到达宗庙的门口时,不拆毁庙墙,直接进入,停放在殡位处,只将灵车从庙门外解下。大夫和士人如果在途中去世,也应将灵柩抬上车,以车左边的横木系上丧旗,进行安葬。如果是在馆舍(外宿处)去世,就应运回家中。大夫的灵车用布做遮盖,到家后解开灵车,改用小车运回家,从大门进入,到东阶下就下车,然后登上东阶,前往殡位。士人则用苇草做成屋顶,蒲草做衣裳和席子,作为灵车的遮盖。
凡向国君报丧,应说:“臣某去世了。”如果报的是父母、妻子或长子的丧事,则说:“臣某的父母/妻子/长子去世了。”国君若向其他国家的君主报丧,应说:“寡君去世了,特此通告诸位。”妻子去世则说:“寡小君去世了。”如果是太子去世,则说:“寡君的嫡长子某去世了。”
大夫在本国向同国的贵族报告丧事,则说:“某不幸去世。”向士人报丧也说:“某不幸去世。”向外国君主报丧时,则说:“君之外臣,寡大夫某去世。”向同国的贵族报丧,说:“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去世,由我亲自通知。”向士人报丧,也说:“吾子之外私寡大夫某去世,由我亲自通知。”士人向同国的贵族报丧,只说:“某去世。”向士人报也说:“某去世。”向外国君主报丧时,说:“君之外臣某去世。”向大夫报丧时,说:“吾子之外私某去世。”向士人报丧,也说:“吾子之外私某去世。”
大夫在公共馆舍居丧直到结束,士人则在居丧期间穿练服后回家。士人居丧时,也可在公共馆舍居住,而大夫则居住在庐舍,士人住茅屋。大夫为自己的父母或兄弟中尚未成为大夫者服丧,其服丧等级与士人相同。士人为父母或兄弟中已任大夫者服丧,也和士人一样。大夫的嫡长子服大夫之丧,其庶子若后来成为大夫,则为其父母服丧也按大夫的礼节;其地位与未任大夫的兄弟同列。士人的儿子若后来成为大夫,则其父母不再由他们亲自主丧,而是由他们的儿子代为主持。若无子女,则为他们设立继承人。
大夫在择定宅地和下葬日期时,官吏需着麻衣、布制丧服、布带,穿丧鞋,戴黑布冠,不加垂缨。占卜者穿皮弁服。若是用占卜(筮)方式,史官则穿练冠、长衣进行占卜,占卜者穿朝服。大夫丧礼中,需举行“荐马”仪式——即在灵前哭踊,然后包上祭品,再诵读祭文。在“荐马”过程中,由宗正官员主持,小宗人指定龟甲,卜人进行占卜。在复位(安葬仪式)时,诸侯穿褒衣、冕服,大夫穿爵弁服,夫人穿税衣、揄狄(一种衣着),狄服穿素沙衣。内妾穿鞠衣、褒衣、素沙衣。下大夫穿襢衣,其余则同士人。复位时方向为西面。大夫不穿揄绞(一种丧服),其下摆垂于池边。大夫的丧礼制度与士人相似,但士人并不附属于大夫,而只能附属于大夫的兄弟。如果没有兄弟,则依照昭穆(宗族辈分)相附。即使国君父母在世,也是如此。妻子附属于丈夫所服丧的妃嫔,没有妃嫔则依昭穆的妃嫔附属。妾附属于妾的祖姑,若无祖姑,则依昭穆的妾附属。男子附属于王父(国君父亲),女子则附属于王母,不与之同列。公子之间互附。国君去世后,太子称“子”号,地位如同国君。
若已行三年之练冠(丧服),则可用大功等级的麻布代替;但杖和鞋仍保持不变。有父母丧事时,需行“功衰”(较重之丧服),若附属兄弟之殇(幼年丧亡者),则可穿练冠。附属于殇者,称为“阳童某甫”(不直呼其名,视为神灵)。凡兄弟居异地,初闻其丧,只需哭以表哀,即可。初穿丧服时,应散开腰带并系上麻绖(丧带)。未穿麻服却突然奔丧,若在主人未系上麻绖之前,则亲友应与主人一同完成麻绖的穿戴;若亲疏关系较远,需等到主人完成麻绖时才开始。对于主母或妾的丧事,从丧礼开始到“练”“祥”各阶段,都由其子女代为主办。殡葬与祭奠仪式,不设在正室。国君不亲自抚摸仆人或妾。若女子为国君,其妾需为其家族服丧。若女子由他人代理主持丧事,则不为先代女君的家族服丧。
听到兄弟丧事,若丧礼等级为大功以上,应前往其家乡哭吊。若未能及早参加送葬,遇主人在途中,则随其前往墓地。凡主持兄弟丧事,即使关系较疏,也应举行“虞礼”(悼念仪式)。
凡在服丧未结束时,有吊唁者前来,应为其设位,行哭拜和踊礼。大夫为大夫吊丧,穿弁(一种礼帽)并系麻绖;大夫参与殡葬,也穿弁并系麻绖。大夫如果有私人丧事,其兄弟若服轻丧,则也需穿弁并系麻绖。
为长子守丧时,其子不能用杖(即不能立即就位)。在父母健在时,妻子不使用杖,也不跪拜。母亲在世时,妻子也不跪拜。跪拜是送别时的礼节,而非日常行为。凡违背诸侯之大夫的丧礼,不回转服丧。
违背大夫的诸侯,也不回转服丧。丧服种类要区分吉、凶之礼。三年练冠也要按条区分,右缝式。小功(较轻丧服)以下为左缝。缌麻(最轻之丧)则用缲缨(细丝缨)。大功以上用散带。朝服十五升,去其半,再加灰(锡)。
诸侯之间互赠丧服,以后路服(礼服)和冕服为主。先路服(礼服)和褒衣不作为丧服使用。派人查看墓地准备的牺牲与器具。灵车用疏布制成,四面有纹饰,放置于四角。若灵车运载了粮食,这是不合礼制的。丧礼中,祭祀时称“孝子、孝孙”,丧礼中则称“哀子、哀孙”。端衰、丧车等,等级皆无差别。大白冠、缁布冠都不加垂缨,只有在委武玄缟(较重丧服)后才加垂缨。大夫在公祭时戴冕,私祭时戴弁。士人在公祭时戴弁,私祭时戴冠。士人举行亲迎仪式时穿弁,那么士人私祭也应穿弁。
用椈木做捣臼,用梧桐木做杵。用桑木做枇(一种容器),长度三尺,或五尺。毕(一种器物)用桑木,长三尺,削去柄和末端。带子(服饰)方面,诸侯、大夫使用五彩,士人使用二彩。米酒是稻米酿成的。瓮、甒、筲、衡等容器装满后,须待间隔片刻再放入。重物在完成“虞礼”时埋于地下。
所有女子,都依从丈夫的爵位等级。在小敛(简单安放)、大敛(正式装殓)及启棺时,都要行正式的拜礼。朝夕哭丧,不设帷帐。没有灵柩则不设帷帐。若国君携带棺木而后吊丧,则主人面向东行拜礼,门右侧北面行踊礼。出殡时等主家礼成后,再行奠礼。子羔的丧服,用茧布衣裳和税衣纁袡作成一套,素端一套,皮弁一套,爵弁一套,玄冕一套。曾子说:“不应穿妇人丧服。”为君出使而死,在公馆(官方场所)则要返回,而在私家宅邸则不需返回。公馆是国君的宫室或其活动场所,私馆是卿、大夫等家族的居处。诸侯三踊,大夫五踊,女性居中,士人三踊,女性居中。诸侯的丧服包括:卷衣、玄端、朝服、素积、纁裳、爵弁两套、玄冕一套、褒衣一套。朱绿腰带,加上大带于上。小敛时,公、大夫、士均系同一种麻绖。公室举行大敛仪式时,公官登堂,商祝铺席,然后行敛礼。鲁国人送葬时,用三玄二纁布,宽一尺,长为幅长。
吊唁者在门外西边就位,面朝东;其随从在其东南,面朝北,位于西边,位置在门后。主人坐在西面。主事者受命时说:“孤某派某人前来办理丧事。”客人说:“寡君派我来,怎会不吉利!”主事者入内报告,出门说:“孤某正在等待。”吊唁者进入,主人上堂,面朝西。吊唁者从西阶上堂,面朝东,转达消息:“寡君听说君主去世,寡君派我前来,怎会不吉祥?”主人拜礼叩头,吊唁者随即下堂,回到原位。含殓者拿着玉璧,传达:“寡君派我含殓。”主事者入内报告,出门说:“孤某正在等待。”含殓者进入,上堂转达,再拜叩头。含殓者坐在殡床东南角,放置苇席;安葬后放置蒲席。含殓者下堂,返回原位。宰官穿朝服,穿丧鞋登上西阶,面朝西,坐取玉璧,再从西阶下堂向东走。襚(赠衣)者说:“寡君派我赠衣。”主事者入内报告,出门说:“孤某正在等待。”襚者拿着冕服,左手持领,右手持腰带,进入,上堂转达:“寡君派我赠衣。”主人拜礼叩头。将衣服放在殡床东侧。襚者下堂,到门外溜(门边)取爵弁服,携带至门,主人拜礼如前。在中庭取皮弁服,从西阶取朝服,从堂上取玄端,携带至门,主人每次叩头如前。襚者下堂,回到原位。宰夫五人,将衣物抬至东边。下堂时也面朝西。上等赠送者(赗)拿圭玉转达:“寡君派我赠送财物。”主事者入内报告,返回说:“孤某正在等待。”在庭院中陈设乘黄大路车(高级礼车),车辕朝北。拿圭玉者转达。客人从路之西边进入。主人拜礼叩头,坐于殡床东南角。宰夫将礼物抬起向东摆放。凡转达命令,都应面朝殡床,转达后,主人拜礼叩头,坐在西面,放置物品。宰夫抬取玉璧和圭,宰夫抬取赠衣,上堂,面朝西,坐取,再下堂。赗者离开,回到门外原处。上客前来时说:“寡君正有宗庙大事,无法前来,特派老某持信。”主事者回禀:“孤某正等待。”上客入门右侧,随从在其左侧,位于东面。宗人接待客人,上堂接受命令;下堂说:“孤某不敢接受您如此尊贵的礼遇,请您回原位。”客人答:“寡君命我前来,不敢视宾客,我只能推辞。”宗人回禀:“孤某不敢接受您如此尊贵的礼遇,请您回原位。”客人答:“寡君命我前来,不敢视宾客,我只能推辞。”宗人再次回禀:“孤某不敢接受您如此尊贵的礼遇,请您回原位。”客人答:“寡君命我前来,不敢视宾客,因此推辞。若推辞无果,我只能服从。”客人立于门西,随从立于其左,东面偏上。国君从东阶下台阶,向客人行礼,上台阶哭泣,与客人一同踊礼三次。客人离场,送至门外,行拜礼叩头。
国内有君主的丧事,不得接受吊唁。在外宗房中,小臣铺席,商祝铺麻布和被褥,士人用盘北洗手。抬尸至灵床上,完成殓葬后,宰官告知子嗣,随后行踊礼。夫人面朝东坐,也一同行踊礼。士人丧礼中,有与天子相同之处:夜间举行燎祭(烧柴祭天),以及专道(专用道路)运灵车。
(注:此翻译力求忠实于原文,保留礼制细节的同时,用现代汉语表达,便于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