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纂修元史凡例

清代 • 蔡东藩

一、本纪
　　按两汉本纪，事实与言辞并载，兼有《书》、《春秋》之义。及唐本纪，则书法严谨，全仿乎《春秋》。今修《元史》，本纪准两汉史。
　　一、志
　　按历代史志，为法间有不同。至唐志，则悉以事实组织成篇，考核之际，学者惮之。惟近代《宋史》所志，条分件列，览者易见。今修《元史》，志准《宋史》。
　　一、表
　　按汉、唐史表所载为详，而《三国志》、《五代史》则无之。唯辽、金史据所可考者作表，不计详略。今修《元史》，表准辽、金史。
　　一、列传
　　按史传之目，冠以后妃，尊也；次以宗室诸王，亲也；次以一代诸臣，善恶之总也；次以叛逆，成败之归也；次以四夷，王化之及也。然诸臣之传，历代名目又自增减不同。今修《元史》，传准历代史而参酌之。
　　一、历代史书，纪、志、表、传之末，各有论赞之辞。今修《元史》，不作论赞，但据事直书，具文见意，使其善恶自见，准《春秋》及钦奉圣旨示意。

译文：

一、本纪
参考两汉的本纪体例，既记载历史事实，也记录言辞，兼具《尚书》和《春秋》的体例。到了唐代，本纪的写法更加严谨，完全模仿《春秋》的风格。现在编撰《元史》，本纪部分采用两汉史书的做法。

二、志
历代的史书志部分体例有所不同。到了唐代，志的内容完全以事实为依据，组织成篇，但在考证时，学者往往觉得困难。相比之下，近代《宋史》的志部分条理分明，分类清晰，阅读起来容易理解。现在编撰《元史》，志部分参照《宋史》的体例。

三、表
汉代和唐代的史书中，表的内容记载得比较详细；而《三国志》和《五代史》则没有设置表。只有辽、金两朝的史书，依据现有的资料撰写表，不论详略。现在编撰《元史》，表部分参照辽、金两史的做法。

四、列传
史书中的传记部分，一般先记载后妃，因为她们地位尊贵；接着记载宗室诸王，因为他们是皇族亲属；然后记载一代中的重要大臣，以反映善恶得失的总体情况；再记载叛逆人物，说明成败的归宿；最后记载四夷（指少数民族或边疆民族）的归附情况，以体现中原王朝的教化影响。然而，历代史书对大臣传记的分类名称和内容也有增减变化。现今编撰《元史》，列传部分以历代史书为参考，适当加以调整。

五、历代史书在纪、志、表、传的末尾，都有评论和赞颂的文字。现在编撰《元史》，不添加评论或赞语，只根据事实直接叙述，让内容本身展现善恶，以符合《春秋》的笔法，也符合朝廷圣旨所提出的指导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