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史》•卷六十八·志第十九·礼乐二

礼乐二   制乐始末   太祖初年,以河西高智耀言,征用西夏旧乐。太宗十年十一月,宣圣五十一代孙衍圣公元措来朝,言于帝曰:“今礼乐散失,燕京、南京等处,亡金太常故臣及礼册、乐器多存者,乞降旨收录。”于是降旨,令各处管民官,如有亡金知礼乐旧人,可并其家属徙赴东平,令元措领之,于本路税课所给其食。十一年,元措奉旨至燕京,得金掌乐许政、掌礼王节及乐工翟刚等九十二人。十二年夏四月,始命制登歌乐,肄习于曲阜宣圣庙。十六年,太常用许政所举大乐令苗兰诣东平,指授工人,造琴十张,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弦者各二。   宪宗二年三月五日,命东平万户严忠济立局,制冠冕、法服、钟磬、笋虡、仪物肄习。五月十三日,召太常礼乐人赴日月山。八月七日,学士魏祥卿、徐世隆,郎中姚枢等,以乐工李明昌、许政、吴德、段楫、寇忠、杜延年、赵德等五十余人,见于行宫。帝问制作礼乐之始,世隆对曰:“尧、舜之世,礼乐兴焉。”时明昌等各执钟、磬、笛、箫、篪、埙、巢笙,于帝前奏之,曲终,复合奏之,凡三终。十一日,始用登歌乐祀昊天上帝于日月山。祭毕,命驿送乐工还东平。   三年,时世祖居潜邸,命勾当东平府公事宋周臣兼领大乐礼官、乐工人等,常令肄习,仍令万户严忠济依已降旨存恤。六年夏五月,世祖以潜邸次滦州,下教命严忠济督宋周臣以所得礼乐旧人肄习,宜如故事勉行之,毋忽。冬十有一月,敕乐工老不堪任事者,以子孙代之,不足者,以他户补之。   中统元年春正月,命宣抚廉希宪等,召太常礼乐人至燕京。夏六月,命许唐臣等制乐器、公服、法服,秋七月七日,工毕。十一日,用新制雅乐,享祖宗于中书省。礼毕,赐预祭官及礼乐人百四十九人钞有差。八月,命太常礼乐人复还东平。二年秋九月,敕太常少卿王镛领东平乐工,常加督视肄习,以备朝廷之用。   五年,太常寺言:“自古帝王功成作乐,乐各有名,盛德形容,于是乎在。伏睹皇上践阼以来,留心至治,声名文物,思复承平之旧,首敕有司,修完登歌、宫县、八佾乐舞,以备郊庙之用。若稽古典,宜有徽称。谨案历代乐名,黄帝曰《咸池》、《龙门》、《大卷》、少昊《大渊》,颛顼《六茎》,高辛《五英》,唐尧《大咸》、《大章》,虞舜《大韶》,夏禹《大夏》,商汤《大濩》,周武《大武》。降及近代,咸有厥名,宋总名曰《大晟》,金总名曰《大和》。今采舆议,权以数名,伏乞详定。曰《大成》,按《尚书》‘箫韶九成,凤凰来仪’。《乐记》曰‘王者功成作乐’,《诗》云‘展也大成’。曰《大明》,按《白虎通》言‘如唐尧之德,能大明天人之道’。曰《大顺》,《易》曰‘天之所助者顺’,又曰‘顺乎天而应乎人’。曰《大同》,《乐记》曰‘乐者为同,礼者为异’。《礼运》曰‘大道之行也,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是之谓大同’。曰《大豫》,《易》曰‘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象》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中书省遂定名曰《大成之乐》,乃上表称贺。表曰:“离日中天,已睹文明之化;豫雷出地,又闻正大之音。神人以和,祖考来格。钦惟皇帝陛下,润色洪业,游意太平,爰从龙邸之潜,久敬凤仪之奏。及登宝位,申命鼎司,谓虽陈堂上之登歌,而尚阙庭前之佾舞。方严禋祀,当备声容。属天语之一宣,乃春官之毕会。臣等素无学术,徒有汗颜。聿求旧署之师工,仍讨累朝之典故。按图索器,永言和声,较钟律于积黍之中,续琴调于绝弦之后。金而模,石而琢,虡斯竖,笋斯横,合八音而克谐,阅三岁而始就。列文武两阶之干羽,象帝王四面之宫庭,一洗哇淫之声,可谓盛大之举。既完雅器,未锡嘉名。盖闻轩、昊以来,俱有《咸》、《云》之号,《茎》、《英》、《章》、《韶》以象德,《夏》、《濩》、《武》、《勺》以表功。洪惟国朝,诞受天命,地大物巨,人和岁丰。宜符古记之文,称曰《大成之乐》。汉庭聚议,作章敢望于一夔;舜殿鸣弦,率舞愿观于百兽。”   至元元年冬十有一月,括金乐器散在寺观民家者。先是,括到燕京钟、磬等器,凡三百九十有九事,下翟刚辨验给价。至是,大兴府又以所括钟、磬乐器十事来进。太常因言:“亡金散失乐器,若止于燕京拘括,似为未尽,合于各路各观民家括之,庶省铸造。”于是奏檄各道宣慰司,括到钟三百六十有七,磬十有七,錞一,送于太常。又中都、宣德、平滦、顺天、河东、真定、西京、大名、济南、北京、东平等处,括到大小钟、磬五百六十有九,其完者,景钟二,镈钟十六,大声钟十,中声钟一,小声钟二十有七,编钟百五十有五,编磬七;其不完者,景钟四,镈钟二十有三,大声钟十有三,中声钟一,小声钟四十有五,编钟二百五十有一,编磬十有四。   三年,初用宫县、登歌乐、文武二舞于太庙。先是,东平万户严忠范奏:“太常登歌乐器乐工已完,宫县乐、文武二舞未备,凡用人四百一十二,请以东平漏籍户充之,合用乐器,官为置备。”制可,命中书省臣议行。于是中书命左三部、太常寺、少府监,于兴禅寺置局,委官杨天祐、太祝郭敏董其事,大乐正翟刚辨验音律,充收受乐器官。丞相耶律铸又言:“今制宫县大乐,内编磬十有二虡,宜于诸处选石材为之。”太常寺以新拨宫县乐工、文武二舞四百一十二人,未习其艺,遣大乐令许政往东平教之。大乐署言:“堂上下乐舞官员及乐工,合用衣服、冠冕、靴履等物,乞行制造。”中书礼部移准太常博士,议定制度,下所属制造。宫县乐器既成,大乐署郭敏开坐名数以上:编钟、磬三十有六虡,树鼓四,晋鼓一,路鼓二,鼗鼓二,相鼓二,雅鼓二,柷一,敔一,笙二十有七,埙八,篪、箫、籥、笛各十,琴二十有七,瑟十有四,单铎、双铎、铙、錞、钲、麾、旌、纛各二,补铸编钟百九十有二,灵壁石磬如其数。省臣言:“太庙殿室向成,宫县乐器咸备,请征东平乐工,赴京师肄习,以俟享庙。”制可。秋七月,新乐服成,乐工至自东平,敕翰林院定撰八室乐章,大乐署编运舞节,俾肄习之。   冬十有一月,有事于太庙,宫县、登歌乐、文武二舞咸备。其迎送神曲曰《来成之曲》,烈祖曰《开成之曲》,太祖曰《武成之曲》,太宗曰《文成之曲》,皇伯考术赤曰《弼成之曲》,皇伯考察合带曰《协成之曲》,睿宗曰《明成之曲》,定宗曰《熙成之曲》,宪宗曰《威成之曲》。初献、升降曰《肃成之曲》,司徒奉俎曰《嘉成之曲》,文舞退、武舞进曰《和成之曲》,亚终献、酌献曰《顺成之曲》,彻豆曰《丰成之曲》。文舞曰《武定文绥之舞》,武舞曰《内平外成之舞》。第一成象灭王罕,二成破西夏,三成克金,四成收西域、定河南,五成取西蜀、平南诏,六成臣高丽、服交趾。   十有二月,籍近畿儒户三百八十四人为乐工。先是,召用东平乐工凡四百一十二人。中书以东平地远,惟留其户九十有二,余尽遣还,复入民籍。   十一年秋八月,制内庭曲舞。中书以上皇帝册宝,下太常太乐署编运无射宫《大宁》等曲,及上寿曲谱。   十三年,以近畿乐户多逃亡,仅得四十有二,复征用东平乐工。十六年冬十月,命太常卿忽都于思召太常乐工。是月十一日,大乐令完颜椿等以乐工见于香阁,文郎魏英舞迎神黄钟宫曲,武郎安仁舞亚献无射宫曲。十八年冬十月,昭睿顺圣皇后将祔庙,制昭睿顺圣皇后室曲舞。   十九年,王积翁奏请征亡宋雅乐器至京师,置于八作司。二十一年,大乐署言“宜付本署收掌”,中书命八作司与之。镈钟二十有七,编钟七百二十有三,持磬二十有二,编磬二十有八,铙六,单铎、双铎各五,钲、錞各八。二十二年冬闰十有一月,太常卿忽都于思奏:“大乐见用石磬,声律不协。稽诸古典,磬石莫善于泗滨,女直未尝得此。今泗在封疆之内,宜取其石以制磬。”从之。选审听音律大乐正赵荣祖及识辨磬材石工牛全,诣泗州采之,得磬璞九十,制编磬二百三十。命大乐令陈革等料简,应律者百有五。二十三年,忽都于思又奏:“太庙乐器,编钟、笙匏,岁久就坏,音律不协。”遂补铸编钟八十有一,合律者五十,造笙匏三十有四。二十九年四月,太常太卿香山请采石增制编磬,遣孔铸驰驿往泗州,得磬璞五十八,制磬九十。大乐令毛庄等审听之,得应律磬五十有八,于是编磬始备。   三十年夏六月,初立社稷,命大乐许德良运制曲谱,翰林国史院撰乐章,其降送神曰《镇宁之曲》,初献、盥洗、升坛、降坛、望瘗位皆《肃宁之曲》,正配位奠玉币曰《亿宁之曲》,司徒奉俎彻豆曰《丰宁之曲》,正配位酌献曰《保宁之曲》,亚终献曰《咸宁之曲》。三十一年,世祖、裕宗祔庙,命大乐署编运曲谱舞节,翰林定撰乐章。世祖室曰《混成之曲》,裕宗室曰《昭成之曲》。   成宗大德九年,新建郊坛既成,命大乐署编运曲谱舞节,翰林撰乐章。十一月二十八日,祀圜丘用之。其迎送神曰《天成之曲》,初献奠玉币曰《钦成之曲》,酌献曰《明成之曲》,登降曰《隆成之曲》,亚终酌献曰《和成之曲》,奉馔彻豆曰《宁成之曲》,望燎如登降,文舞曰《崇德之舞》,武舞曰《定功之舞》。十年,命江浙行省制造宣圣庙乐器,以宋旧乐工施德仲审较应律,运至京师。秋八月,用于庙祀宣圣。先令翰林新撰乐章,命乐工习之,降送神曰《凝安之曲》,初献、盥洗、升殿、降殿、望瘗皆《同安之曲》,奠币曰《明安之曲》,奉俎曰《丰安之曲》,酌献曰《成安之曲》,亚终献曰《文安之曲》,彻豆曰《娱安之曲》。盖旧曲也,新乐章不果用。   十一年,武宗即位,祭告天地,命大乐署编运皇地祗酌献大吕宫一曲及舞节,翰林撰乐章。九月,顺宗、成宗二室祔庙,下大乐署编运曲谱舞节,翰林撰乐章,顺宗室曰《庆成之曲》,成宗室曰《守成之曲》。   至大二年,亲享太庙。皇帝入门奏《顺成之曲》,盥洗、升殿用至元中初献升降《肃成之曲》,亦曰《顺成之曲》,出入小次奏《昌宁之曲》,迎神用至元中《来成之曲》,改曰《思成》,初献、摄太尉盥洗、升殿奏《肃宁之曲》,酌献太祖室仍用旧曲,改名《开成》,睿宗室仍用旧曲,改名《武成》,皇帝饮福、登歌奏《釐成之曲》,文舞退、武舞进仍用旧曲,改名《肃宁》,亚终献、酌献仍用旧曲,改名《肃宁》,彻豆曰《丰宁之曲》,送神曰《保成之曲》,皇帝出庙廷亦曰《昌宁之曲》。   冬十有二月,始制先农乐章,以太常登歌乐祀之。先是,有命祀先农以登歌乐,如祭社稷之制。大乐署言“《礼》祀先农如社”,遂录祭社林钟宫《镇宁》等曲以上,盖金曲也。三年冬十月,置曲阜宣圣庙登歌乐。初,宣圣五十四代孙左三部照磨思逮言:“阙里宣圣祖庙,释奠行礼久阙,祭服登歌之乐,未蒙宠赐。如蒙移咨江浙行省,于各处赡学祭余子粒内,制造登歌乐器及祭服,以备祭祀,庶尽事神之礼。”中书允其请,移文江浙制造。至是,乐器成,运赴阙里用之。十有一月,敕以二十三日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南郊,配以太祖,令大乐署运制配位及亲祀曲谱舞节,翰林撰乐章。皇帝出入中壝黄钟宫曲二,盥洗黄钟宫曲一,升殿登歌大吕宫曲一,酌献黄钟宫曲一,饮福登歌大吕宫曲一,出入小次黄钟宫曲一。四年夏六月,武宗祔庙,命乐正谢世宁等编曲谱舞节,翰林侍讲学士张士观撰乐章,曲名《威成之曲》。   仁宗皇庆二年秋九月,用登歌乐祀太上皇于真定玉华宫。自是岁用之,至延祐七年春三月奏罢。延祐五年,命各路府宣圣庙罢雅乐,选择习古乐师教肄生徒,以供春秋祭祀。六年秋八月,议置三皇庙乐,不果行。七年,仁宗祔庙,命乐正刘琼等编运酌献乐谱舞节,翰林撰乐章,曲名曰《歆成之曲》。   英宗至治二年冬十月,用登歌乐于太庙。是月,英宗祔庙,下大乐署编运乐谱舞节,翰林撰乐章,曲曰《献成之曲》。文宗天历二年春三月,明宗祔庙,下大乐署编运乐谱舞节,翰林定撰乐章,曲曰《永成之曲》。   登歌乐器   金部   编钟一虡,钟十有六,范金为之。笋虡皆雕绘树羽,涂金双凤五,中列博山,崇牙十有六,县以红绒组。虡趺青龙籍地,以绿油卧梯二,加两跗焉。笋两端金螭首,衔鍮石璧翣,五色销金流苏,绦以红绒维之。铁杙者四,所以备欹侧。在太室以碍地甓,因易以石麟。虡额识以金饰篆字。击钟者以茱萸木为之,合竹为柄。凡钟,未奏,覆以黄罗;雨,覆以油绢。磬亦然。元初,钟用宋、金旧器,其识曰“大晟”、“大和”、“景定”者是也。后增制,兼用之。   石部   编磬一虡,磬十有六,石为之。县以红绒紃,虡跗狻猊。拊磬者,以牛角为之。余笋虡、崇牙、树羽、璧翣、流苏之制,并与钟同。元初,磬亦用宋、金旧器。至元中,始采泗滨灵壁石为之。   丝部   琴十,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弦者各二。斫桐为面,梓为底,冰弦,木轸,漆质,金徽,长三尺九寸。首阔五寸二分,通足中高二寸七分,旁各高二寸;尾阔四寸一分,通足中高二寸,旁各高一寸五分。俱以黄绮夹囊贮之。琴卓髹以绿。   瑟四,其制,底面皆用梓木,面施采色,两端绘锦,长七尺。首阔尺有一寸九分,通足中高四寸,旁各高三寸;尾阔尺有一寸七分,通足中高五寸,旁各高三寸五分。朱丝为弦,凡二十有五,各设柱,两头有孔,疏通相连,以黄绮夹囊贮之。架四,髹以绿,金饰凤首八。   竹部   箫二,编竹为之,每架十有六管,阔尺有六分。黑枪金鸾凤为饰,鍮石钉铰。以黄绒紃维于人项,左右复垂红绒绦结。架以木为之,高尺有二寸,亦号排箫,韬以黄囊。   笛一,断竹为之,长尺有四寸,七孔,亦号长笛。缠以朱丝,垂以红绒绦结,韬以黄囊。   籥二,制如笛,三孔。缠以朱丝,垂以红绒绦结,韬以黄囊。   篪二,髹色如桐叶,七孔。缠以朱丝,垂以红绒绦结,韬以黄囊。   匏部   巢笙四,和笙四,七星匏一,九曜匏一,闰余匏一,皆以斑竹为之。玄髹底,置管匏中,施簧管端,参差如鸟翼。大者曰巢笙,次曰和笙,管皆十九,簧如之。十三簧者曰闰余匏,九簧者曰九曜匏,七簧者曰七星匏,皆韬以黄囊。   土部   埙二,陶土为之,围五寸半,长三寸四分,形如称锤,六孔,上一,前二,后三,韬以黄囊。   革部   搏拊二,制如鼓而小,中实以糠,外髹以朱,绘以绿云,系以青绒绦。两手用之,或搏或拊,以节登歌之乐。   木部   柷一,以桐木为之,状如方桶,绘山于上,髹以粉,旁为圆孔,纳椎于中。椎以杞木为之,撞之以作乐。   敔一,制以桐木,状如伏虎,彩绘为饰,背有二十七鉏铻刻,下承以盘。用竹长二尺四寸,破为十茎,其名曰籈,栎其背以止乐。   宫县乐器   金部   镈钟十有二虡,虡一钟,制视编钟而大,依十二辰位特县之,亦号辰钟。笋虡朱髹、涂金,彩绘飞龙,跗东青龙,西白虎,南赤豸,北玄麟,素罗五色流苏。余制并与编钟同。   编钟十有二虡,虡十有六钟,制见《登歌》。   石部   编磬十有六虡,虡十有二磬,制见《登歌》。笋虡与镈钟同。   丝部   琴二十有七,一弦者三,三弦、五弦、七弦、九弦者各六。   瑟十有二。   竹部   箫十,籥十,篪十,笛十。   匏部   巢笙十。   竽十,竹为之。与巢笙皆十九簧,惟指法各异。   七星匏一,九曜匏一,闰余匏一。   土部   埙八。   革部   晋鼓一,长六尺六寸,面径四尺,围丈有二尺,穹隆者居鼓面三之一,穹径六尺六寸三分寸之一,面绘云龙为饰,其皋陶以朱髹之,下承以彩绘趺座,并鼓高丈余。在郊祀者,鞔以马革。   树鼓四,每树三鼓。其制高六尺六寸,中植以柱,曰建鼓。柱末为翔鹭,下施小圆轮。又为重斗,方盖,并缭以彩绘。四角有竿,各垂璧翣流苏,下以青狻猊四为趺。建旁挟二小鼓,曰鞞、曰应,树乐县之四隅。踏床、鼓桴,并髹以朱。   雷鼓二,制如鼓而小,鞔以马革,持其柄播之,旁耳自击,郊祀用之。   雷鼗二,亦以马革鞔之,为大小鼓三,交午贯之以柄,郊祀用之。   路鼓二,制如雷鼓,惟非马革,祀宗庙用之。   路鼗二,其制为大小二鼓,午贯之,旁各有耳,以柄摇之,耳往还自击,不以马革,祀宗庙用之。   木部   柷一,敔一。   节乐之器   麾一,制以绛缯,长七尺,画升龙于上,以涂金龙首朱杠县之。乐长执之,举以作乐,偃以止乐。   照烛二,以长竿置绛罗笼于其末,然烛于中。夜暗,麾远难辨,乐正执之,举以作乐,偃以止乐。   文舞器   纛二,制若旌幢,高七尺,杠首刻象牛首,下施朱缯盖为三重,以导文舞。   籥六十有四,木为之。象籥之制,舞人所执。   翟六十有四,木柄,端刻龙首,饰以雉羽,缀以流苏,舞人所执。   武舞器   旌二,制如纛,杠首栖以凤,以导武舞。   干六十有四,木为之,加以彩绘,舞人所执。   戚六十有四,制若剑然,舞人所执。   金錞二,范铜为之,中虚,鼻象狻猊,木方趺。二人举錞,筑于趺上。   金钲二,制如铜盘,县而击之,以节乐。   金铙二,制如火斗,有柄,以铜为匡,疏其上如铃,中有丸。执其柄而摇之,其声铙铙然,用以止鼓。   单铎、双铎各二,制如小钟,上有柄,以金为舌,用以振武舞。两铎通一柄者,号曰双铎。   雅鼓二,制如漆筒,鞔以羊革,旁有两纽。工人持之,筑地以节舞。   相鼓二,制如搏拊,以韦为表,实之以糠。拊其两端,以相乐舞节。   鼗鼓二。   舞表   表四,木杆,凿方石树之,用以识舞人之兆缀。

译文:

元朝初期,因为河西地区的高智耀提出建议,元朝决定采用西夏原有的音乐制度。太宗十年十一月,孔子的第五十一代嫡系后裔、衍圣公元措来朝见皇帝,向皇帝进言说:“现在的礼仪和音乐已经散失,燕京、南京等地还有一些亡金时期的太常官员、礼册和乐器,恳请皇帝下令收集中整理。”于是,朝廷下旨,命令各地主管百姓事务的官员,如果发现亡金时期精通礼乐的老者,可以将他们连同家人一起迁到东平,由元措负责带领,由当地税课机构提供生活费用。到了元朝十一年,元措奉命前往燕京,成功寻获了金代掌管音乐的许政、掌管礼仪的王节以及乐工翟刚等九十二人。到了十二年夏季四月,朝廷首次下令制定“登歌”音乐(即在庙宇中用于祭祀的乐曲),并开始在曲阜的孔子庙中练习演奏。到了十六年,太祖命令许政推荐的大乐令苗兰前往东平,指导工匠,制作了十张不同弦数的琴,分别是单弦、三弦、五弦、七弦、九弦,每种各两把。

宪宗二年三月初五,皇帝下令在东平设立乐局,专门制作冠冕、礼服、钟磬、悬挂乐器的架和祭祀用的各种器物,并进行演练。五月十三日,召见了太常礼乐系统的官员到日月山行宫。八月七日,学士魏祥卿、徐世隆,郎中姚枢等,与乐工李明昌、许政、吴德、段楫、寇忠、杜延年、赵德等五十多人在行宫见面。皇帝询问制定礼乐的起源,徐世隆回答:“尧舜时代,礼仪和音乐就已经开始兴盛了。”当时,李明昌等人分别手持钟、磬、笛、箫、篪、埙、巢笙等乐器,在皇帝面前演奏,曲终后又合奏一遍,共演奏了三次。十一日,首次使用登歌音乐在日月山祭祀昊天上帝。仪式结束后,皇帝下令将乐工们派送回东平。

三年时,世祖还处在潜邸时期,命令主管东平府事务的宋周臣,同时兼任大乐和礼乐官员,负责常年的乐舞训练,并且命令东平万户严忠济照章抚恤这些乐工。到了第六年夏季五月,世祖在滦州时,下达命令,要求严忠济和宋周臣继续带领礼乐旧人进行练习,要像以前一样认真执行。冬季十一月,皇帝下令,对于年龄太大、无法胜任的乐工,可由其子孙代替;人数不足的,再从其他家庭中补充。

中统元年春天正月,朝廷命令宣抚使廉希宪等人,把太常礼乐系统的人员召集到燕京。同年夏季六月,命令许唐臣等人制作乐器、公服和礼服,到了秋七月七日,制作完成。十一日,朝廷首次使用新制定的雅乐在中书省祭祀祖先。仪式结束后,赏赐参与祭祀的官员及乐工共一百四十九人,根据贡献授予不等的钞币。八月,朝廷命令太常礼乐人员返回东平。到了第二年秋天九月,皇帝下令太常少卿王镛负责领导东平的乐工,持续监督和督促他们练习,以备朝廷正式使用。

五年,太常寺建议:“自古以来,帝王功成之后会创作音乐,每种音乐都有特定的名称,用以体现其德行与功绩。我们观察到当今皇帝即位以来,十分重视治理,致力于恢复国家太平的文化气象,因此首先下令修缮登歌、宫县等乐制和八佾舞,以作为郊庙祭祀之用。根据历史传统,音乐应有正式称号。查阅历代音乐名号,黄帝有《咸池》《龙门》《大卷》,少昊有《大渊》,颛顼有《六茎》,高辛有《五英》,唐尧有《大咸》《大章》,虞舜有《大韶》,夏禹有《大夏》,商汤有《大濩》,周武王有《大武》。到了宋代,统称《大晟》;金朝则统称《大和》。如今我们参考各方面的意见,暂定五个名称:《大成》——出自《尚书》‘箫韶九成,凤凰来仪’,《乐记》说‘王者功成则作乐’,《诗经》有‘展也大成’;《大明》——出自《白虎通》‘如唐尧之德,能大明天人之道’;《大顺》——出自《易经》‘天之所助者顺’‘顺乎天而应乎人’;《大同》——出自《乐记》‘乐者为同,礼者为异’,《礼运》说‘大道之行也,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是之谓大同’;《大豫》——出自《易经》‘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象辞》说‘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中书省最终定名为《大成之乐》,并向朝廷上表祝贺。上表说:“太阳高悬中天,已可见文明之风;雷声从地下爆发,又听到正大庄严的乐音。天地和谐,祖先之灵降临。敬仰陛下,修整国家大业,在潜邸时就已恭敬聆听音乐之妙。登基之后,下令礼部,虽有厅堂中的登歌,但仍缺少庭院前的八佾舞。如今祭祀庄严,必须配以庄重的音乐表现。皇帝下令,礼官集会,礼乐事务完成。我们虽无深厚学识,但为此汗颜。于是求得旧时礼乐师,追查历代礼制,按图索器,反复研讨音律,通过黍米校准,继承已失的琴调。用金属铸造,用石头雕刻,竖起钟磬架,横置磬架,八种乐器协调和谐,经过三年时间才完成。列出了文武两阶的干羽,模拟帝王四面的宫廷建筑,彻底杜绝了浮艳淫俗之声,可谓盛大之举。乐器齐全之后,还缺乏正式名称。古代帝王皆有《咸》《云》之名,《茎》《英》《章》《韶》象征德行,《夏》《濩》《武》《勺》表现功业。如今我国承天受命,疆土辽阔,天下安定,人民富足,理应遵循古制,将其命名为《大成之乐》。汉代朝廷集体议定,尚且不敢期望一夔之才;舜时音乐响起,人们愿观看百兽起舞。”

至元元年冬季十一月,朝廷下令在全国各寺观和百姓家中收缴散落的金代乐器。起初,在燕京收缴钟、磬等器物共三百九十九件,由翟刚负责鉴定并支付相应报酬。此后,大兴府又进献了十件钟磬类乐器。太常寺上奏说:“亡金时期的乐器,如果只在燕京收缴,还嫌不够,应该在全国各地的寺院和百姓家中继续搜查,这样才省得重新铸造。”于是下文命令各道宣慰司,汇总收缴的钟磬等器物:共收钟三百六十七件,磬十七件,朝廷决定全部采用。

登歌乐器:

金制部分: 每架编钟一组,共十六个钟,是用金属铸造的。钟架(笋虡)雕刻有鸟羽,涂金,中央装饰博山形图案,有十六个高耸的边饰,用红色丝绳悬挂。钟架底部以青龙为纹饰,铺在地面上,加上两根绿色油涂的楼梯,架上还附有两个底座。钟架两端有金制螭龙头,衔着鍮石璧,饰有五彩销金流苏,用红色丝绳系住。四个铁钉用来防止乐器倾斜不稳。在太室(主殿)位置,由于地面为砖石,就改用石制的麒麟作为底座。钟架顶端刻有金漆篆体铭文。演奏时,敲钟者用茱萸木制作的木槌,用竹子做柄。

所有钟和磬在未演奏前,都要用黄罗布覆盖;下雨天则用油布覆盖。

石制部分: 每架编磬一组,共十六个,用石头制成。用红色丝绳悬挂,钟架底座雕刻狻猊图案。敲磬者使用牛角制作。其他如笋虡、崇牙、树羽、璧翣、流苏等配置,与钟制相同。元朝初年时,也使用了宋、金时期的旧乐器,铭文上标有“大晟”“大和”“景定”等字样。后来朝廷扩充,开始制作新器,也加入旧器使用。

丝制部分: 制作了十把琴,分别为单弦、三弦、五弦、七弦、九弦各两把。琴面用桐木制成,底板用梓木,弦为冰丝,用木制弦钮,表面涂漆,刻有金制徽钉,全长三尺九寸。琴首宽五寸二分,通高(从首到足)中高二寸七分,两侧各高二寸;琴尾宽四寸一分,通高二寸,两侧各高一寸五分。全部用黄色丝织物夹层包裹,琴座涂绿色。

四把瑟,底面和面板均用梓木,面板涂色,两端绘有锦缎,长七尺。首宽一尺一寸九分,通高四寸,两侧各高三寸;尾宽一尺一寸七分,通高五寸,两侧各高三寸五分。用朱丝弦,共二十五根,各设有弦柱,两端有孔,相互连接,用黄色丝布夹层包裹。架四,漆成绿色,装饰有八只凤凰头。

竹制部分: 两架箫,用竹子编成,每架十六管,宽一尺六分,黑色枪杆上雕有金制鸾鸟凤凰,用鍮石钉固定。用黄色丝绳系于颈部,左右两侧垂有红色丝带打结。架体为木制,高一尺二寸,也称“排箫”,包裹黄色布囊。

一把笛,用竹子断裂制成,长一尺四寸,有七孔,也叫“长笛”。缠以红丝,垂有红丝带打结,包裹黄色布囊。

两枚籥,形如笛,有三孔,缠红丝,垂红绳,包裹黄囊。

两枚篪,外观如桐叶,七孔,缠红丝,垂红绳,包裹黄囊。

匏制部分: 四种巢笙、四种和笙、一种七星匏、一种九曜匏、一种闰余匏,均用斑竹制成。底部漆成黑色,内部放置管子和匏,管端设有簧片,如鸟翼展开。大者称巢笙,次者称和笙,每种管子十九根,簧片数量相同。十三簧的称为闰余匏,九簧的称为九曜匏,七簧的称为七星匏,均用黄布包裹。

土制部分: 两枚埙,用陶土制作,直径五寸半,长三寸四分,形状如称锤,有六个孔,上孔、前二孔、后三孔,用黄布包裹。

革制部分: 两把搏拊,形状如鼓但较小,内部实心填糠,外层漆成红色,绘有绿色云纹,系有青色丝带。演奏时一手拍、一手抚,用来节制登歌音乐的节奏。

木制部分: 一只柷,用桐木制成,形状如方桶,顶部绘山,漆成白色,两侧开有圆形小孔,内嵌木槌。木槌用杞木制成,撞击以开始乐曲。

一只敔,用桐木制,外形似伏虎,彩绘装饰,背部有二十七个金属小尖刻,底部有托盘。用竹子长二尺四寸,劈成十段,称为“籈”,背对背放置以阻止音乐继续。

宫县乐器:

金制部分: 十二架镈钟,每架一钟,比编钟更大,按照十二地支方位单独悬挂,也称“辰钟”。钟架为朱漆,涂金,彩色描绘飞龙图案,底座东为青龙、西为白虎、南为赤豸、北为玄麟,用五彩流苏装饰。其余部分与编钟相同。

十二架编钟,每架十六个钟,制作与登歌乐器相同。

石制部分: 十六架编磬,每架十二个磬,与登歌部分相同。钟架与镈钟一致。

丝制部分: 二十七把琴,其中单弦三把,三弦、五弦、七弦、九弦各六把。

十二把瑟。

竹制部分: 十支箫,十支籥,十支篪,十支笛。

匏制部分: 十支巢笙。

十支竽,用竹制作,与巢笙都是十九簧,仅演奏方法不同。

一柄七星匏,一柄九曜匏,一柄闰余匏。

土制部分: 八只埙。

革制部分: 一架晋鼓,长六尺六寸,鼓面直径四尺,周长一丈二尺,鼓面呈穹隆状占三分之一,直径六尺六寸三分之一,鼓面绘有云龙图案,以朱漆覆盖,下部有彩绘底座,鼓高一丈多。用于郊祀时,用马革蒙鼓面。

四架树鼓,每架三鼓。高六尺六寸,中间立有柱子,称为“建鼓”,柱头为飞鹭造型,底部有小圆轮,又设有一个方盖,用彩绘装饰。四角悬挂有幡旗,下有四个青狻猊作为底座。建鼓两侧各挂小鼓,称“鞞”和“应”,悬挂于四角。踏板和鼓槌都漆为红色。

两架雷鼓,较小,用马革蒙面,手持柄可击打,旁边自击,用于郊祀。

两架雷鼗,用马革蒙面,大小两鼓交叠用柄连接,用于郊祀。

两架路鼓,与雷鼓相似,但不用马革,用于宗庙祭祀。

两架路鼗,为大小两鼓交叠,附柄,两侧各有耳,摇动时自击,不用马革,用于宗庙祭祀。

木制部分: 一只柷,一只敔。

节乐用具: 一柄麾,用红色丝绸制成,长七尺,画有升龙图案,顶部用金龙头的铝条悬挂。乐正手持此旗,举起表示开始演奏,放下表示停止。

两支照烛,用长杆架在红色罗笼上,笼内燃烛。夜晚暗处,难以辨识,由乐正手持,举起表示演奏,放下停止演奏。

文舞用具: 两面纛,形状如旌旗,高七尺,横杆顶部雕有牛首,下部有三重红色绸布,引导文舞队伍。

六十四个籥,为木制,舞者手持。

六十四个翟,木柄顶端雕有龙首,饰有雉鸡羽毛和流苏,舞者手持。

武舞用具: 两面旌,形如纛,横杆顶部为凤凰图案,引导武舞。

六十四个干,木制,有彩绘,舞者手持。

六十四个戚,形状如剑,舞者手持。

两件金錞,铜制,中空,龙头形,底部为木方底座,两人举着,放在底座上敲击。

两件金钲,铜制圆盘,挂在架上敲击,用于节制乐舞。

两件金铙,形如火斗,有手柄,铜制外框,上部有铃铛状开口,中间有金属丸,手摇时发出“铙”声,用于停止鼓声。

单铎、双铎各两件,形如小钟,顶部有手柄,金制舌片,用于振奋武舞。两件铎共用一根柄,称为“双铎”。

两架雅鼓,用漆筒制,蒙以羊皮,两侧有把手,由工人持鼓踩地以节拍舞步。

两架相鼓,形似搏拊,外皮用麻布,内填糠,拍打两端以配合乐舞节奏。

两架鼗鼓。

舞表: 四块木制标杆,凿方石立于场地,用来标记舞者的位置和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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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蔡东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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