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書》•卷三十·志第二十五·地理中
譯文:
河南郡共轄十八個縣,戶籍人口達二十萬二千二百三十戶。
這些縣是:洛陽、閿鄉、桃林、陝縣、熊耳、澠池、新安、偃師、鞏縣、宜陽、壽安、陸渾、伊闕、興泰、緱氏、崇陽、陽城。
滎陽郡共轄十一縣,戶籍人口十六萬九千六百四十戶。
這些縣是:管城、汜水、滎澤、原武、陽武、圃田、浚儀、酸棗、新鄭、滎陽、開封。
梁郡共轄十三縣,戶籍人口十五萬五千四百七十七戶。
這些縣是:宋城、雍丘、襄邑、寧陵、虞城、谷熟、陳留、下邑、考城、楚丘、碭山、圉城、柘城。
譙郡共轄六個縣,戶籍人口七萬四千八百一十七戶。
這些縣是:譙縣、酇縣、城父、谷陽、山桑、臨渙。
濟陰郡共轄九個縣,戶籍人口十四萬九千四百八十八戶。
這些縣是:濟陰、外黃、濟陽、成武、冤句、乘氏、定陶、單父、金鄉。
襄城郡共轄八個縣,戶籍人口十萬五千九百一十七戶。
這些縣是:承休、梁縣、郟城、陽翟、汝源、汝南、魯縣、犨城。
潁川郡共轄十四縣,戶籍人口十九萬五千六百四十戶。
這些縣是:潁川、襄城、汝墳、葉縣、北舞、郾城、繁昌、臨潁、尉氏、長葛、許昌、氵隱城、扶溝、鄢陵。
汝南郡共轄十一縣,戶籍人口十五萬二千七百八十五戶。
這些縣是:汝陽、城陽、真陽、新息、褒信、上蔡、平輿、新蔡、朗山、吳房、西平。
淮陽郡共轄十個縣,戶籍人口十二萬七千一百四十戶。
這些縣是:宛丘、西華、水縣、撫樂、太康、鹿邑、項城、南頓、鮦陽。
汝陰郡共轄五個縣,戶籍人口六萬五千九百二十六戶。
這些縣是:汝陰、潁陽、清丘、潁上、下蔡。
上洛郡共轄五個縣,戶籍人口一萬五千一百六戶。
這些縣是:上洛、商洛、洛南、豐陽、上津。
弘農郡共轄四個縣,戶籍人口二萬七千四百六十六戶。
這些縣是:弘農、盧氏、長泉、朱陽。
淅陽郡共轄七個縣,戶籍人口三萬七千二百五十戶。
這些縣是:南鄉、內鄉、丹水、武當、均陽、安福、鄖鄉。
南陽郡共轄八個縣,戶籍人口七萬七千五百二十戶。
這些縣是:穰縣、新野、南陽、課陽、順陽、冠軍、菊潭、新城。
淯陽郡共轄三個縣,戶籍人口一萬七千九百戶。
這些縣是:武川、向城。
淮安郡共轄七個縣,戶籍人口四萬六千八百四十戶。
這些縣是:比陽、平氏、真昌、顯岡、臨舞、慈丘、桐柏。
豫州的地域在《禹貢》中屬於荊州,按照天文學的星次劃分,從氐星五度到尾星九度,屬於“大火”星區,在辰時位於卯位,對應宋代的分野,屬於豫州。從柳星九度到張星十六度,屬於“鶉火”星區,在辰時位於午位,對應西周時期的分野,屬於“三河”地區,也屬於豫州範圍。豫州的“豫”字意思是“舒和”,表示這裏氣候溫和,性情平和安舒。洛陽地處中原,資源豐富,賦稅和貢品分佈均勻,所以周公在洛陽建都,就在這裏。這裏的百姓長期以來崇尚經商,習慣巧於算計、追求利益,輕視道義、重視財富,這一點自古以來就是這樣。滎陽古時是鄭國之地,梁郡是梁孝王的舊都,過去百姓風俗放蕩、輕浮。如今則轉向重視農業生產和禮儀教化,風氣已與古代大不相同。譙郡、濟陰、襄城、潁川、汝南、淮陽、汝陰這幾個地區,風俗大體相似。南陽古爲帝王都城,是士人出仕之地,但自三國以來,地處邊遠,戰事頻繁,兵戈不斷,原有的風俗也逐漸消失。上洛、弘農兩郡原本與關中(三輔)風俗相近。漢高祖從巴蜀調集人丁平定三秦,將巴地的渠帥七姓遷居至商洛一帶,從此當地的風俗未發生改變。這些從巴地來的人,風俗仍與巴郡相似。淅陽、淯陽等地,風俗也與此類似。
東郡共轄九縣,戶籍人口十二萬一千九百五戶。
這些縣是:白馬、靈昌、衛縣、南樂、濮陽、封丘、匡城、胙城、韋城、離狐。
東平郡共轄六縣,戶籍人口八萬六千九百戶。
這些縣是:鄆城、鄄城、須昌、宿城、雷澤、鉅野。
濟北郡共轄九縣,戶籍人口十萬五千六百六十戶。
這些縣是:盧縣、範縣、陽穀、東阿、平陰、長清、濟北、壽張、肥城。
武陽郡共轄十四縣,戶籍人口二十一萬三千三百五十戶。
這些縣是:貴鄉、元城、繁水、魏莘、頓丘、觀城、臨黃、武陽、武水、館陶、堂邑、冠氏、聊城。
渤海郡共轄十縣,戶籍人口十二萬二千九百九戶。
這些縣是:陽信、樂陵、滳河、厭次、蒲臺、饒安、無棣、鹽山、南皮、清池。
平原郡共轄九縣,戶籍人口十三萬五千八百二十二戶。
這些縣是:安樂、平原、將陵、平昌、般長、河、弓高、東光、胡蘇。
兗州在《禹貢》中屬於濟水與黃河流域。在天文星次中,從軫宿十二度到氐宿四度,屬於“壽星”星區,辰時在辰位,對應鄭國的分野。兗州得名於“沇水”(古黃河支流),也稱“兗”,“兗”意爲“端”,意思是陽氣剛正端嚴,因此其氣候偏於清冷。東郡、東平、濟北、武陽、平原等地,皆得其地理之利。同時,它還地處鄒、魯、齊、衛四國交界之地,相傳太公姜尚與唐叔虞的教化,以及孔子的遺風仍有影響。如今這些地區的人們仍普遍崇尚儒學,性格正直,重義輕利,保留着古代的風範。
信都郡共轄十二縣,戶籍人口十六萬八千七百一十八戶。
這些縣是:長樂、堂陽、衡水、棗強、武邑、武強、南宮、斌強、鹿城、下博、蓚、阜城。
清河郡共轄十四縣,戶籍人口三十萬零六百四十四戶。
這些縣是:清河、清陽、武城、歷亭、漳南、鄃縣、臨清、清泉、清平、高唐、經城、宗城、博平、茌平。
魏郡共轄十一縣,戶籍人口十二萬二千二百二十七戶。
這些縣是:安陽、鄴縣、臨漳、成安、靈泉、堯城、洹水、滏陽、臨水、林慮、臨淇。
汲郡共轄八縣,戶籍人口十一萬一千七百二十一戶。
這些縣是:衛縣、汲縣、隋興、黎陽、內黃、湯陰、臨河、澶水。
河內郡共轄十縣,戶籍人口十三萬三千六百六戶。
這些縣是:河內、溫縣、濟源、河陽、安昌、王屋、獲嘉、新鄉、修武、共城。
長平郡共轄六縣,戶籍人口五萬四千九百一十三戶。
這些縣是:丹川、沁水、端氏、濩澤、高平、陵川。
上黨郡共轄十縣,戶籍人口十二萬五千五百七十一戶。
這些縣是:上黨、長子、潞城、屯留、襄垣、黎城、涉鄉、銅鞮、沁源。
河東郡共轄十縣,戶籍人口十五萬七千七十八戶。
這些縣是:河東、桑泉、汾陰、龍門、芮城、安邑、夏、北河、猗氏、虞鄉。
絳郡共轄八縣,戶籍人口七萬一千八百七十六戶。
這些縣是:正平、翼城、絳、曲沃、稷山、聞喜、垣、後太平。
文城郡共轄四縣,戶籍人口二萬二千三百戶。
這些縣是:吉昌、文城、伍城、昌寧。
臨汾郡共轄七縣,戶籍人口七萬一千八百七十四戶。
這些縣是:臨汾、襄陵、冀氏、楊、霍邑、汾西、岳陽。
龍泉郡共轄五縣,戶籍人口二萬五千八百三十戶。
這些縣是:隰川、永和、樓山、石樓、蒲。
西河郡共轄六縣,戶籍人口六萬七千三百五十一戶。
這些縣是:隰城、介休、永安、平遙、靈石、綿上。
離石郡共轄五縣,戶籍人口二萬四千八十一戶。
這些縣是:離石、修化、定胡、平夷、太和。
雁門郡共轄五縣,戶籍人口四萬二千五百二戶。
這些縣是:雁門、繁畤、崞縣、五臺、靈丘。
馬邑郡共轄四縣,戶籍人口四千六百七十四戶。
這些縣是:善陽、神武、雲內、開陽。
定襄郡共轄一縣,戶籍人口三百七十四戶。
這個縣是:大利。
樓煩郡共轄三縣,戶籍人口二萬四千四百二十七戶。
這些縣是:靜樂、臨泉、秀容。
太原郡共轄十五縣,戶籍人口十七萬五千三百戶。
這些縣是:晉陽、太原、交城、汾陽、文水、祁縣、壽陽、榆次、太谷、樂平、和順、遼山、平城、石艾、孟縣。
襄國郡共轄七縣,戶籍人口十萬五千八百七十三戶。
這些縣是:龍岡、南平、和鄉、沙河、鉅鹿、內丘、柏仁。
武安郡共轄八縣,戶籍人口十一萬八千五百九十五戶。
這些縣是:永年、肥鄉、清漳、平恩、洺水、武安、邯鄲、臨洺。
趙郡共轄十一縣,戶籍人口十四萬八千一百五十六戶。
這些縣是:平棘、高邑、贊皇、元氏、高邑、贊皇、廮陶、欒城、大陸、柏鄉、房子、鼓城。
恆山郡共轄八縣,戶籍人口十七萬七千五百七十一戶。
這些縣是:真定、滋陽、行唐、石邑、九門、井陘、房山、靈壽。
博陵郡共轄十縣,戶籍人口十萬二千八百一十七戶。
這些縣是:鮮虞、北平、唐、恆陽、新樂、隋昌、毋極、義豐、深澤、安平。
河間郡共轄十三縣,戶籍人口十七萬三千八百八十三戶。
這些縣是:河間、文安、樂壽、束城、景城、高陽、鄚城、博野、清苑、長蘆、平舒、魯城、饒陽。
涿郡共轄九縣,戶籍人口八萬四千五百九戶。
這些縣是:薊縣、良鄉、安次、涿州、固安、雍奴、昌平、懷戎、潞縣。
上谷郡共轄六縣,戶籍人口三萬八千七百戶。
這些縣是:易縣、淶水、遒縣、遂城、永樂、飛狐。
漁陽郡共轄一縣,戶籍人口三千九百二十五戶。
這個縣是:無終。
北平郡共轄一縣,戶籍人口二千二百六十九戶。
這個縣是:盧龍。
安樂郡共轄二縣,戶籍人口七千五百九十九戶。
這些縣是:燕樂、密雲。
遼西郡共轄一縣,戶籍人口七百五十一戶。
這個縣是:柳城。
冀州在古代是堯的都城。舜將九州分爲十二州,冀州被拆分爲幽州和幷州。在天文星次中,從胃宿七度到畢宿十一度,屬於“大梁”星區,屬冀州;從尾宿十度到南斗十一度,屬於“析木”星區,屬幽州;從危宿十六度到奎宿四度,屬於“娵訾”星區,屬幷州;從柳宿九度到張宿十六度,屬於“鶉火”星區,屬三河,即河內、河東地區。按星次劃分,這些地方原本均屬冀州,是帝王居所,因此疆域廣闊。夏朝時廢棄幽、並二州,將其併入冀州,繼承了唐時舊制。信都、清河、河間、博陵、恆山、趙郡、武安、襄國等郡,風俗相似。人們性格敦厚,重視農耕與紡織,喜愛儒學,但行動較爲遲緩。古代有說法稱“冀州、幽州的讀書人笨如石錘”,正源於此。當地人民崇尚氣節與勇武,喜歡結交朋友,甚至願意爲對方赴死,這也出於仁義。《漢書》記載“其土風悲歌慷慨,互相劫掠墳墓”,確實是自古以來的弊端。古語有說:“做官的若在冀州不容易找到合適的同僚”,這正是其弊病所在。魏郡地處鄴城,風俗浮誇,以精巧的雕刻著稱,男女穿衣打扮都追求華麗奢侈,這是受洛陽、京師風氣影響的結果。人們常說“魏郡、清河,天公都無奈”,正說明這種風氣的輕浮與奸巧。汲郡、河內地區繼承了殷商故地風俗,據古書記載,有商紂王的遺風。汲郡又是衛國舊地,習慣有子路那樣的勇武精神,因此漢代官員常能自行決斷、施加刑罰,後來多有殺戮行爲,根源就在這裏。如今風氣逐漸轉變,趨向禮法。長平、上黨地區的人們重視農耕,性格樸實,很少欺詐。河東、絳郡、文城、臨汾、龍泉、西河地區,土地肥沃卻少、貧瘠多,因此人們顯得節儉吝嗇。他們性格剛強,也可能是當地氣候環境所致。太原地處山川縱橫之地,是交通與政治要地,雖曾是後齊另設的都城,人口富裕,但並不以機巧著稱。其風俗與上黨類似,人們性格剛強勇猛,習慣於軍事。離石、雁門、馬邑、定襄、樓煩、涿郡、上谷、漁陽、北平、安樂、遼西等邊境地區,風俗與太原相似,自古以來常有勇俠傳說,而涿郡與太原,雖然地處邊遠,卻歷來不乏文雅之士,雖然都是邊遠地區,但文化教化水平並不遜色。
北海郡共轄十個縣,戶籍人口十四萬七千八百四十五戶。
這些縣是:益都、臨淄、千乘、博昌、壽光、臨朐、都昌、北海、營丘、下密。
齊郡共轄十個縣,戶籍人口十五萬二千三百二十三戶。
這些縣是:歷城、祝阿、臨邑、臨濟、鄒平、章丘、長山、高苑、亭山、淄川。
東萊郡共轄九縣,戶籍人口九萬三百五十一戶。
這些縣是:掖縣、膠水、盧鄉、即墨、觀陽、昌陽、黃牟、平文登。
高密郡共轄七個縣,戶籍人口七萬一千九百二十戶。
這些縣是:諸城、東莞、郚城、安丘、高密、膠西、琅邪。
《周禮·職方氏》記載:“東方稱爲青州。”在天文星次中,從須女八度到危十五度,屬於“玄枵”星區,在辰時位於子位,對應齊國的分野。春秋時,吳國大夫吳札聽齊國音樂,感嘆道:“齊國的歌聲多麼宏大啊,這個國家的國力難以估量!”漢代時期,齊地風俗更加奢侈,人們織造冰紈、綺繡等精美華麗的布匹,號稱天下第一。起初太公姜尚以尊重賢才、崇尚智慧爲教化內容,因此士人和百姓都學習這種風氣,紛紛追求功名和學問,思想開闊、見識廣博,志向舒展。但其弊端在於,互相誇耀、攀比奢華、結成朋黨,言行不一。齊郡過去稱“濟南”,其風俗偏愛修飾女性,喜愛淫靡豔俗的歌曲,能使聽者身體震顫、精神迷醉,令人目眩神迷。人們常說“齊地的歌女”,即源於此。祝阿縣風俗奇特,婚宴上食物雖然豐盛,但對蒸煮的魚肉,只喫一口就立刻停止,多喫即被認爲是不敬,大家會互相指責批評,這種風俗與其他地區不同。大致來看,這些地區的風俗與古代大體相同,男子多務農耕,重視學業,逐漸趨於節儉樸實,已有改變。而東萊人尤其樸實,因此文化修養較少。
(本文出自《隋書·地理中》,作者魏徵,唐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