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不恭 淫雨 服妖 鸡祸 青眚 屋自坏 讹言 旱 谣 狼食人《五行传》说及其占应,《汉书·五行志》录之详矣。故泰山太守应劭、给事中董巴、散骑常侍谯周并撰建武以来灾异。今合而论之,以续《前志》云。《五行传》曰“田猎不宿,饮食不享,出入不节,夺民农时,及有奸谋,则木不曲直”谓木失其性而为灾也。又曰“貌之不恭,是谓不肃。厥咎狂,厥罚恒雨,厥极恶。时则有服妖,时则有龟孽,时则有鸡祸,时则有下体生上之疴,时则有青眚、青祥,惟金沴木”说云:气之相伤谓之沴。建武元年,赤眉贼率樊崇、逢安等共立刘盆子为天子。然崇等视之如小儿,百事自由,初不恤录也。后正旦至,君臣欲共飨,既坐,酒食未下,群臣更起,乱不可整。时,大司农杨音案剑怒曰“小儿戏尚不如此”其后遂破坏,崇、安等皆诛死。唯音为关内侯,以寿终。光武崩,山阳王荆哭不哀,作飞书与东海王,劝使作乱。明帝以荆同母弟,太后在,故隐之。后徙王广陵,荆遂坐复谋反自杀也。章帝时,窦皇后兄宪以皇后甚幸于上,故人人莫不畏宪。宪于是强请夺沁水长公主田,公主畏宪,与之,宪乃贱顾之。后上幸公主田,觉之,问宪,宪又上言借之。上以后故,但谴敕之,不治其罪。后章帝崩,窦太后摄政,宪秉机密,忠直之臣与宪忤者,宪多害之,其后宪兄弟遂皆被诛。桓帝时,梁冀秉政,兄弟贵盛自恣,好驱驰过度,至于归家,犹驰驱入门,百姓号之曰“梁氏灭门驱驰”。后遂诛灭。和帝永元十年、十三年、十四年、十五年,皆淫雨伤稼。安帝元初四年秋,郡国十淫雨伤稼。永宁元年,郡国三十三淫雨伤稼。建光元年,京都及郡国二十九淫雨伤稼。是时羌反久未平,百姓屯戍,不解愁苦。延光元年,郡国二十七淫雨伤稼。二年,郡国五连雨伤稼。顺帝永建四年,司隶、荆、豫、兖、冀部淫雨伤稼。六年,冀州淫雨伤稼。桓帝延熹二年夏,霖雨五十馀日。是时,大将军梁冀秉政,谋害上所幸邓贵人母宣,冀又擅杀议郎邴尊。上欲诛冀,惧其持权日久,威势强盛,恐有逆命,害及吏民,密与近臣中常侍单超等图其方略。其年八月,冀卒伏罪诛灭。灵帝建宁元年夏,霖雨六十馀日。是时,大将军窦武谋变废中官。其年九月,长乐五官史朱瑀等共与中常侍曹节起兵,先诛武,交兵阙下,败走,追斩武兄弟,死者数百人。熹平元年夏,霖雨七十馀日。是时,中常侍曹节等,共诬白勃海王悝谋反,其十月诛悝。中平六年夏,霖雨八十馀日。是时,灵帝新弃群臣,大行尚在梓宫,大将军何进与佐军校尉袁绍等共谋欲诛废中官。下文陵毕,中常侍张让等共杀进,兵战京都,死者数千。更始诸将军过雒阳者数十辈,皆帻而衣妇人衣绣拥{髟屈}。时,智者见之,以为服之不中,身之灾也,乃奔入边郡避之。是服妖也。其后更始遂为赤眉所杀。桓帝元嘉中,京都妇女作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要步、龋齿笑。所谓愁眉者,细而曲折。啼妆者,薄拭目下,若啼处。堕马髻者,作一边。折要步者,足不在体下。龋齿笑者,若齿痛,乐不欣欣。始自大将军梁冀家所为,京都歙然,诸夏皆放效。此近服妖也。梁冀二世上将,婚媾王室,大作威福,将危社稷。天诫若曰:兵马将往收捕,妇女忧愁,踧眉啼泣,吏卒掣顿,折其要脊,令髻倾邪,虽强语笑,无复气味也。到延熹二年,举宗诛夷。延熹中,梁冀诛后,京都帻颜短耳长,短上长下。时中常侍单超、左悺、徐璜、具瑗、唐衡在帝左右,纵其奸慝。海内愠曰:一将军死,五将军出。家有数侯,子弟列布州郡,宾客杂袭腾翥,上短下长,与梁冀同占。到其八年,桓帝因日蚀之变,乃拜故司徒韩寅为司隶校尉,以次诛鉏,京都正清。延熹中,京都长者皆著木屐。妇女始嫁,至作漆画五采为系。此服妖也。到九年,党事始发,传黄门北寺,临时惶惑,不能信天任命,多有逃走不就考者,九族拘系,及所过历,长少妇女皆被桎梏,应木屐之象也。灵帝建宁中,京都长者皆以苇方笥为妆具,下士尽然。时有识者窃言:苇方笥,郡国谳箧也。今珍用之,此天下人皆当有罪谳于理官也。到光和三年癸丑赦令诏书,吏民依党禁锢者赦除之,有不见文,他以类比疑者谳。于是诸有党郡皆谳廷尉,人名悉入方笥中。灵帝好胡服、胡帐、胡床、胡坐、胡饭、胡空侯、胡笛、胡舞,京都贵戚皆竞为之。此服妖也。其后董卓多拥胡兵,填塞街衢,虏掠宫掖,发掘园陵。灵帝于宫中西园驾四白驴,躬自操辔,驱驰周旋,以为大乐。于是公卿贵戚转相放效,至乘辎軿以为骑从,互相侵夺,贾与马齐。案《易》曰“时乘六龙以御天”行天者莫若龙,行地者莫若马。《诗》云“四牡骙々,载是常服”“檀车煌煌,四牡彭彭”夫驴乃服重致远,上下山谷,野人之所用耳,何有帝王君子而骖服之乎。迟钝之畜,而今贵之。天意若曰:国且大乱,贤愚倒植,凡执政者皆如驴也。其后董卓陵虐王室,多援边人以充本朝,胡夷异种,跨蹈中国。熹平中,省内冠狗带绶,以为笑乐。有一狗突出,走入司徒府门,或见之者,莫不惊怪。京房《易传》曰“君不正,臣欲篡,厥妖狗冠出”后灵帝宠用便嬖子弟,永乐宾客、鸿都群小,传相汲引,公卿牧守,比肩是也。又遣御史于西邸卖官,关内侯顾五百万者,赐与金紫。诣阙上书占令长,随县好丑,丰约有贾。强者贪如豺虎,弱者略不类物,实狗而冠者也。司徒,古之丞相,壹统国政。天戒若曰:宰相多非其人,尸禄素餐,莫能据正持重,阿意曲从。今在位者皆如狗也,故狗走入其门。灵帝数游戏于西园中,令后宫采女为客舍主人,身为商贾服。行至舍,采女下酒食,因共饮食以为戏乐。此服妖也。其后天下大乱。献帝建安中,男子之衣,好为长躬而下甚短,女子好为长裙而上甚短。时益州从事莫嗣以为服妖,是阳无下而阴无上也,天下未欲平也。后还,遂大乱。灵帝光和元年,南宫侍中寺雌鸡欲化雄,一身毛皆似雄,但头冠尚未变。诏以问议郎蔡邕。邕对曰“貌之不恭,则有鸡祸。宣帝黄龙元年,未央宫雌鸡化为雄,不鸣无距。是岁元帝初即位,立王皇后。至初元元年,丞相史家雌鸡化为雄,冠距鸣将。是岁后父禁为阳平侯,女立为皇后。至哀帝晏驾,后摄政,王莽以后兄子为大司马,由是为乱。臣窃推之:头,元首,人君之象。今鸡一身已变,未至于头,而上知之,是将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若应之不精,政无所改,头冠或成,为患兹大”是后张角作乱称黄巾,遂破坏。四方疲于赋役,多叛者。上不改政,遂至天下大乱。桓帝永兴二年四月丙午,光禄勋吏舍壁下夜有青气,视之,得玉钩、玦各一。钩长七寸二分,玦周五寸四分,身中皆雕镂。此青祥也,玉,金类也。七寸二分,商数也。五寸四分,徵数也。商为臣,徵为事,盖为人臣引决事者不肃,将有祸也。是时梁冀秉政专恣,后四岁,梁氏诛灭也。延熹五年,太学门无故自坏。襄楷以为太学前疑所居,其门自坏,文德将丧,教化废也。是后天下遂至丧乱。永康元年十月壬戌,南宫平城门内屋自坏。金沴木,木动也。其十二月,宫车晏驾。灵帝光和元年,南宫平城门内屋、武库屋及外东垣屋前后顿坏。蔡邕对曰“平城门,正阳之门,与宫连,郊祀法驾所由从出,门之最尊者也。武库,禁兵所藏。东桓,库之外障。《易传》曰:小人在位,上下咸悖,厥妖城门内崩。《潜潭巴》曰:宫瓦自堕,诸侯强陵主。此皆小人显位乱法之咎也”其后黄巾贼先起东方,库兵大动。皇后同父兄何进为大将军,同母弟苗为车骑将军,兄弟并贵盛,皆统兵在京都。其后进欲诛废中官,为中常侍张让、段珪等所杀,兵战宫中阙下,更相诛灭,天下兵大起。三年二月,公府驻驾庑自坏,南北三十馀间。中平一年二月癸亥,广阳城门外上屋自坏也。献帝初平二年三月,长安宣平城门外屋无故自坏。至三年夏,司徒王允使中郎将吕布杀太师董卓,夷三族。兴平元年十月,长安市门无故自坏。至二年春,李傕、郭汜斗长安中,傕追劫天子,移置傕坞,尽烧宫殿、城门、官府、民舍,放兵寇抄公卿以下。冬,天子东还雒阳,傕、汜追上到曹阳,虏掠乘舆辎重,杀光禄勋邓渊、廷尉宣璠、少府田邠等数十人。《五行传》曰“好攻战,轻百姓,饰城郭,侵边境,则金不从革”谓金失其性而为灾也。又曰“言之不从,是谓不乂。厥咎僭,厥罚恒阳,厥极忧。时则有诗妖,时则有介虫之孽,时则有犬祸,时则有口舌之疴,时则有白眚、白祥、惟木沴金”介虫,刘歆传以为毛虫。乂,治也。安帝永初元年十一月,民讹言相惊,司隶、并、冀州民人流移。时,邓太皇专政。妇人以顺为道,故《礼》“夫死从子”之命。今专主事,此不从而僭也。世祖建武五年夏,旱。《京房传》曰“欲德不用,兹谓张,厥灾荒,其旱阴云不雨,变而赤,因四阴。众出过时,兹谓广,其旱不生。上下皆蔽,兹谓隔,其旱天赤三月,时有雹杀飞禽。上缘求妃,兹谓僭,其旱三月大温亡云。君高台府,兹谓犯,阴侵阳,其旱万物根死,有火灾。庶位逾节,兹谓僭,其旱泽物枯,为火所伤”是时,天下僭逆者未尽诛,军多过时。章帝章和二年夏,旱。时,章帝崩后,窦太后兄弟用事奢僭。和帝永元六年秋,京都旱。时,雒阳有冤囚,和帝幸雒阳寺,录囚徒,理冤囚,收令下狱抵罪。行未还宫,澍雨降。安帝永初六年夏,旱。七年夏,旱。元初元年夏,旱。二年夏,旱。六年夏,旱。顺帝永建三年夏,旱。五年夏,旱。阳嘉二年夏,旱。时,李固对策,以为奢僭所致也。冲帝永熹元年夏,旱。时,冲帝幼崩,太尉李固劝太后兄梁冀立嗣帝,择年长有德者,天下赖之,则功名不朽。年幼未可知,如后不善,悔无所及。时太后及冀贪立年幼,欲久自传,遂立质帝,八岁。此不用德。桓帝元嘉元年夏,旱。是时,梁冀秉政,妻、子并受封,宠逾节。延熹元年六月,旱。灵帝熹平五年夏,旱。六年夏,旱。光和五年夏,旱。六年夏,旱。是时,常侍、黄门僭作威福。献帝兴平元年秋,长安旱。是时,李傕、郭汜专权纵事。更始时,南阳有童谣曰“谐不谐,在赤眉。得不得,在河北”是时,更始在长安,世祖为大司马平定河北。更始大臣并僭专权,故谣妖作也。后更始遂为赤眉所杀,是更始之不谐在赤眉也。世祖自河北兴。世祖建武六年,蜀童谣曰“黄牛白腹,五铢当复”是时,公孙述僭号于蜀,时人窃言王莽称黄,述欲继之,故称白。五铢,汉家货,明当复也。述遂诛灭。王莽末,天水童谣曰“出吴门,望缇群。见一蹇人,言欲上天。令天可上,地上安得民”时,隗嚣初起兵于天水,后意稍广,欲为天子,遂破灭,嚣少病蹇。吴门,冀郭门名也。缇群,山名也。顺帝之末,京都童谣曰“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案顺帝即世,孝质短祚,大将军梁冀贪树疏幼,以为己功,专国号令,以赡其私。太尉李固以为清河王雅性聪明,敦诗悦礼,加又属亲,立长则顺,置善则固。而冀建白太后,策免固,征蠡吾侯,遂即至尊。固是日幽毙于狱,暴尸道路,而太尉胡广封安乐乡侯、司徒赵戒厨亭侯、司空袁汤安国亭侯云。桓帝之初,天下童谣曰“小麦青青大麦枯,谁当获者妇与姑。丈人何在西击胡,吏买马,君具车,请为诸君鼓咙胡”案元嘉中凉州诸羌一时俱反,南入蜀、汉,东抄三辅,延及并、冀,大为民害。命将出众,每战常负,中国益发甲卒,麦多委弃,但有妇女获刈之也。吏买马,君具车者,言调发重及有秩者也。请为诸君鼓咙胡者,不敢公言,私咽语。桓帝之初,京都童谣曰“城上乌,尾毕逋,公为吏,子为徒。一徒死,百乘车。车班班,入河间。河间姹女工数钱,以钱为室金为堂。石上慊慊舂黄粱。梁下有悬鼓,我欲击之丞卿怒”案此皆谓为政贪也。城上乌,尾毕逋者,处高利独食,不与下共,谓人主多聚敛也。公为吏,子为徒者,言蛮夷将叛逆,父既为军吏,其子又为卒徒往击之也。一徒死,百乘车者,言前一人往讨胡既死矣,后又遣百乘车往。车班班,入河间者,言上将崩,乘舆班班入河间迎灵帝也。河间姹女工数钱,以钱为室金为堂者,灵帝既立,其母永乐太后好聚金以为堂也。石上慊慊舂黄粱者,言永乐虽积金钱,慊慊常苦不足,使人舂黄粱而食之也。梁下有悬鼓,我欲击之丞卿怒者,言永乐主教灵帝,使卖官受钱,所禄非其人,天下忠笃之士怨望,欲击悬鼓以求见,丞卿主鼓者,亦复谄顺,怒而止我也。桓帝之初,京都童谣曰“游平卖印自有平,不辟豪贤及大姓”案到延熹之末,邓皇后以谴自杀,乃以窦贵人代之,其父名武字游平,拜城门校尉。及太后摄政,为大将军,与太傅陈蕃合心戮力,惟德是建,印绶所加,咸得其人,豪贤大姓,皆绝望矣。桓帝之末,京都童谣曰“茅田一顷中有井,四方纤纤不可整。嚼复嚼,今年尚可后年铙”案《易》曰“拔茅茹以其汇,征吉”茅喻群贤也。井者,法也。于时中常侍管霸、苏康憎疾海内英哲,与长乐少府刘嚣、太常许咏、尚书柳分、寻穆、史佟、司隶唐珍等,代作唇齿。河内牢川诣阙上书“汝、颍、南阳,上采虚誉,专作威福。甘陵有南北二部,三辅尤甚”由是传考黄门北寺,始见废阁。茅田一顷者,言群贤众多也。中有井者,言虽厄穷,不失其法度也。四方纤纤不可整者,言奸慝大炽,不可整理。嚼复嚼者,京都饮酒相强之辞也。言食肉者鄙,不恤王政,徒耽宴饮歌呼而已也。今年尚可者,言但禁锢也。后年铙者,陈、窦被诛,天下大坏。桓帝之末,京都童谣曰“白盖小车何延延。河间来合谐,河间来合谐”案解犊亭属饶阳河间县也。居无几何而桓帝崩,使者与解犊侯皆白盖车从河间来。延延,众貌也。是时御史刘儵建议立灵帝,以儵为侍中,中常侍侯览畏其亲近,必当间己,白拜儵泰山太守,因令司隶迫促杀之。朝廷少长,思其功效,乃拔用其弟郃,致位司徒,此为合谐也。灵帝之末,京都童谣曰“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上北芒”案到中平六年,史侯登蹑至尊,献帝未有爵号,为中常侍段珪等数十人所执,公卿百官皆随其后,到河上,乃得来还。此为非侯非王上北芒者也。灵帝中平中,京都歌曰“承乐世董逃,游四郭董逃,蒙天恩董逃,带金紫董逃,行谢恩董逃,整车骑董逃,垂欲发董逃,与中辞董逃,出西门董逃,瞻宫殿董逃,望京城董逃,日夜绝董逃,心摧伤董逃”案“董”谓董卓也,言虽跋扈,纵其残暴,终归逃窜,至于灭族也。献帝践祚之初,京都童谣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案千里草为董,十日卜为卓。凡别字之体,皆从上起,左右离合,无有从下发端者也。今二字如此者,天意若曰:卓自下摩上,以臣陵君也。青青者,暴盛之貌也。不得生者,亦旋破亡。建安初,荆州童谣曰“八九年间始欲衰,至十三年无孑遗”言自中兴以来,荆州无破乱,及刘表为牧,民又丰乐,至此逮八九年。当始衰者,谓刘表妻当死,诸将并零落也。十三年无孑遗者,言十三年表又当死,民当移诣冀州也。顺帝阳嘉元年十月中,望都蒲阴狼杀童儿九十七人。时,李固对策,引京房《易传》曰“君将无道,害将及人,去之深山以全身,厥妖狼食人”。陛下觉寤,比求隐滞,故狼灾息。灵帝建宁中,群狼数十头入晋阳南城门啮人。
以下是对《后汉书·五行一》中相关内容的现代汉语翻译:
如果一个人外表不庄重,就会出现持续不断的暴雨;如果官场风气混乱,就会出现服饰不当的怪象;如果鸡变成公鸡,就预示着灾祸;如果屋宇自行崩塌,说明木气被金气所伤;如果谣言四起,百姓惊慌,代表政令不顺;如果遭遇严重干旱,说明政治失当;如果出现流言或民变,说明国家治理失序;如果出现狼吃人,说明君主无道,百姓受苦。
《五行传》说,如果打猎不休息,吃饭不享受,出入不节制,侵占农时,甚至有阴谋活动,那么木的本性就会被破坏,从而引发灾祸。又说:“外表不恭敬,就是不庄重,其灾祸是狂乱,处罚是长期暴雨,到极端时就是灾祸横生。这时可能有服饰上的怪异现象,也可能出现龟类异变,也可能出现鸡变公鸡的怪事,也可能有人下体长出上身的病症,也可能出现青色的灾兆或祥瑞,这都是金气侵害木气所导致的。”
建武元年,赤眉军首领樊崇、逢安等人拥立刘盆子为天子,却把刘盆子当作小孩对待,百般不加尊重,不关心他的名分与尊严。到了正月初一,君臣准备一起宴饮,坐定之后,酒菜还没上桌,群臣突然纷纷起身,场面混乱,无法整顿。当时大司农杨音手持剑怒斥:“你们连小孩开玩笑都不如!”不久之后,樊崇、逢安等人都被杀,只有杨音被封为关内侯,寿终正寝。
光武帝去世后,山阳王刘荆为他哭泣不哀,还写信给东海王,劝他起兵造反。明帝因刘荆是同母弟,又见太后在位,便隐忍不报。后来刘荆被流放到广陵,最终因谋反被诛,自尽而死。
章帝时,窦皇后哥哥窦宪因受皇帝宠幸,人人都畏惧他,于是强行夺取沁水长公主的田地。公主害怕,只好答应。窦宪之后又轻视怠慢公主。后来皇帝去公主的田地游玩,发现此事,问起窦宪,窦宪又谎称是“借了”。皇帝因窦皇后缘故,只是责备他,未处罚。章帝去世后,窦太后临朝,窦宪执掌朝廷机要,凡是正直敢言的大臣与他意见相左,都被他陷害杀害。后来窦宪及其兄弟全部被诛杀。
桓帝时,大将军梁冀掌权,兄弟权势极盛,行为放肆,常常骑马奔驰,连回家都一路狂奔,百姓讥讽他们“梁家灭门驱驰”。后来梁冀被诛杀,全族被灭。
和帝永元年间,连续几年都出现长时间的暴雨,影响庄稼收成。安帝元初四年秋天,全国多地持续下雨,导致庄稼受损。永宁元年,全国三十三个州郡遭遇降雨灾害。建光元年,京城及多州郡出现严重雨灾。这期间,羌人长期叛乱,百姓长期驻守边疆,生活困苦不堪。延光元年,二十七个州郡遭遇暴雨。第二年,全国多个州郡连续下雨,庄稼受损。顺帝永建四年,司隶、荆州、豫州、兖州、冀州等地暴雨成灾。六年,冀州也受灾。桓帝延熹二年夏天,连续下雨长达五十多天。当时梁冀掌权,他阴谋杀害皇帝所宠爱的邓贵人的母亲宣氏,又擅自杀死议郎邴尊。皇帝想杀梁冀,又担心他势力太大,怕他谋反,就秘密与中常侍单超等人策划对策。同年八月,梁冀终于被发现罪行,伏法被杀,家族被彻底铲除。
灵帝建宁年间夏天,霖雨持续六十多天。当时大将军窦武密谋铲除宦官。九月,长乐宫五官史朱瑀等人与宦官曹节联手起兵,先杀了窦武,然后在皇宫内激战,窦武及其兄弟被追杀,数千人死亡。
熹平元年夏天,持续暴雨七十多天。当时中常侍曹节等人诬陷渤海王刘悝谋反,十月便将刘悝处死。
中平六年夏天,暴雨持续八十天以上。当时灵帝刚去世,皇帝尚在棺中,大将军何进与校尉袁绍等人计划铲除宦官。完成下葬后,中常侍张让等人联手杀死了何进,双方在京城爆发战斗,数千人死伤。
更始政权时期,来往洛阳的将军们,都戴着巾帻,穿着女子的衣裙,还戴有绣花的头饰。有聪明人看到这种现象,认为这是服饰不正,是灾祸的征兆,便纷纷逃往边远地区躲避。这就是所谓的“服妖”。不久之后,更始政权就被赤眉军所灭。
桓帝时期,京城妇女流行穿着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假笑等症状。愁眉是细长弯曲,啼妆是眼圈轻轻抹泪状,堕马髻是只梳一边,折腰步是脚抬得很高,假笑是像牙齿疼痛一样,勉强笑。这种风气最早出现在梁冀家中,很快蔓延到京城,全国都效仿。这是接近“服妖”的表现。梁冀身为大将军,与王室联姻,权势滔天,几乎威胁到国家稳定。天意像在警告:将来军队会去抓捕他们,妇女们将忧愁哭泣,士兵将粗暴压制,甚至折断腰身,头发歪斜,虽然表面强笑,却毫无生气。到延熹二年,梁氏全家被诛杀。
延熹年间,梁冀死后,京城女性的服饰短上长下,显得歪斜。当时中常侍单超、左悺、徐璜、具瑗、唐衡等人掌握权力,行为不轨。老百姓怨恨道:一个将军倒了,五个将军却冒了出来。许多人家有多个封侯子孙,遍布州郡,宾客之间横行无忌,上短下长,与梁冀的征兆一模一样。到延熹八年,桓帝因发生日食,便任命原司徒韩寅为司隶校尉,逐步铲除权臣,京城才恢复清朗。
延熹年间,京城的长者都开始穿木屐,女性初嫁时,还用漆画五彩图案系在鞋上。这是一种服饰上的妖兆,到九年,党锢之祸开始爆发,朝廷临时混乱,很多人不敢接受审讯,逃亡躲藏,九族被拘捕,男女老少都被锁拿,这正好应验了“木屐”的象征。
灵帝建宁年间,京城上层人士都用芦苇编的方盒作为装饰,下层百姓也都效仿。有见识的人私下说:“芦苇方盒,就是郡国审案用的大箱子。”现在大家追捧它,意味着天下的人都要被审问、定罪。到光和三年,朝廷发布赦令,赦免了受党禁处罚的人,但仍有未被列入名单者,被推测出罪名后送交审判。于是各郡都把人名列入廷尉府,全都装进芦苇方盒里。
灵帝喜爱胡人的服饰、帐篷、马椅、胡床、胡饭、胡空侯(胡族官职)、胡笛、胡舞,京城的世家大族纷纷效仿。这成了所谓“服妖”。后来,董卓聚集胡人军队,堵塞街巷,掠夺皇宫和陵墓,挖掘古墓。灵帝在宫中西园亲自驾着四匹白驴,亲自拉缰车,跑来跑去,当作乐事。于是公卿贵戚纷纷效仿,甚至乘着豪华车作为随从,互相争抢,与马匹一样多。《易经》说:“时乘六龙以御天”,龙是行天之物,马是行地之物。《诗经》说:“四马强壮,载着平常礼服”“檀木战车辉煌,四马奔腾”。驴是用于负重远行、上下山岭的普通农具,怎么会有帝王贵族驾它呢?这是迟钝之物,如今却备受尊崇。天意好像在说:国家将要大乱,贤人与愚人颠倒,当权者都像驴子一样无能。后来董卓横行暴政,大量征召边地外族为官,胡夷混入中原,扰乱社会秩序。
熹平年间,朝廷内部出现官员戴狗头、系狗腰带,当作玩笑。有一次,一只狗突然从司徒府门口窜出,人们见了都大惊失色。据京房《易传》记载:“君主不正,臣子想篡权,妖兆就是狗戴着帽子”。后来灵帝宠信身边的亲信和胡人子弟,提拔永乐宾客、鸿都集团的小人,互相推荐,公卿地方官都成了他们的追随者。还派御史在西宫私自卖官,有人花五百万钱买到关内侯,赐予金印紫绶。有人到朝廷上书,要求推荐地方长官,说他们好或坏、丰或贫,都可买卖。强者贪婪如同野兽,弱者毫无价值,这正是“狗戴帽”的现实。司徒是古代的丞相,掌握国家大权,天意说:如今的宰相不是贤人,贪图安逸,无所作为,一味迎合上意,如今在位者全如狗,所以狗才闯进其府门。
灵帝多次在西园游玩,让宫女做“客人”,自己装扮成商人,去人家做客。在对方家中吃饭,和她们共饮共食,当作游戏。这种行为也是“服妖”。后来天下大乱。
献帝建安年间,男性衣服喜欢穿长衣而下摆极短,女性则穿长裙而上衣极短。益州从事莫嗣认为这是“服妖”,象征阳气无下、阴气无上,表明天下尚未安定,不久之后果然大乱。
灵帝光和元年,南宫侍中寺里的一只母鸡开始变成公鸡,全身都像公鸡,只是头上的冠还没有变化。皇帝下令询问议郎蔡邕。蔡邕回答说:“外表不恭敬,就可能导致鸡祸。汉宣帝黄龙元年,未央宫里一只母鸡变成公鸡,不鸣不长冠。那年汉元帝刚即位,立王皇后。直到初元元年,丞相史家的一只母鸡也变成了公鸡,长出冠和距,会叫。那年王后的父亲王禁被封为阳平侯,女儿被立为皇后。等到哀帝驾崩,皇后临朝,王莽便提拔自己的侄子为大司马,由此引发祸乱。我推断:鸡的头顶代表君王,现在鸡全身都变了,但头还没变,说明将有大变却不成功。如果国家不整改,头冠终会改变,危害会非常大。”后来张角起兵称黄巾,天下大乱。百姓因赋税劳役沉重,多有反抗。皇帝不改政策,终于导致天下大乱。
桓帝永兴二年四月丙午夜,光禄勋府门下墙壁中出现青色气体,仔细查看,发现两件玉器——玉钩和玉玦。玉钩长七寸二分,玉玦直径类似,玉器尺寸与古人认为“七寸为吉”有关。在古代,青色代表木,为“木气之象”,也象征国家变化。在五行中,木主生长,青色为木色。
建武年间,有童谣说:“小麦青青,大麦枯黄,谁来收割?是妇人与婆婆。父亲去西边打胡人,官吏去买马,您准备车辆,请为各位鼓动胡音。”当时正值凉州羌人叛乱,南下进入蜀地、汉中,向东袭扰三辅,波及并州、冀州,祸害百姓。朝廷派兵出战,每每失败,中原地区大量麦田被弃,只能由妇女收割。至于“官吏买马”“您准备车马”“请为各位鼓动胡音”,说明征调苛重,连有官职的人也被拉去服役。而“鼓动胡音”是私下嘀咕,不敢公开说的。
桓帝初年,京城有童谣说:“城上乌鸦,尾巴翘起,父亲当官,儿子当兵。一个儿子死了,百辆车子被派去。车马络绎,进入河间。河间有个女子,擅长赚钱,用钱建屋,金做房梁。石头上吱吱作响,舂着黄米粥。梁下挂着一面鼓,我想敲响它,丞相生气阻止。”这段童谣反映的是当政者贪财腐败。城上乌鸦尾巴翘起,比喻权贵居高不下的情况,独自享利,不与百姓共享。父亲是官吏,儿子当兵,暗示少数民族可能反叛,父亲在前线,儿子在后方参军。一个兵死了,又派上百辆车去征调。车马频繁,进入河间,是说皇帝驾崩,皇帝的灵车要前往河间迎灵帝。河间女子擅长赚钱,金做房梁,说明灵帝继位后,其母永乐太后特别喜欢积攒金银。石头上吱吱作响,舂黄米粥,说明永乐太后虽然积累了金钱,却仍然觉得不够,常让人舂黄米粥来吃。梁下有鼓,我想敲它,丞相愤怒阻止,说明永乐太后教唆灵帝卖官收钱,所收的官员并非合适之人,天下忠直的人怨声载道,想要敲鼓请见,但主事的官吏却谄媚顺从,愤怒阻止。
桓帝初期,京城有童谣说:“游平卖官,自有游平,不收豪强与贤才。”后来,邓皇后因过失自尽,改由窦贵人继位,其父名武,字游平,被任命为城门校尉。后来太后临朝,与太傅陈蕃同心协力,只重德行,提拔官员,不管豪强,大家都感到失望。到延熹末年,邓皇后被废,窦贵人接任,其父窦武因功被封为大将军,与陈蕃合作,整顿朝廷,所有任命都合乎公道,豪强、贤才都感到安心。
桓帝晚期,京城有童谣说:“一顷茅田中有一井,四方细小难以整理。喝酒再喝酒,今年还能撑,明年就难办。”《易经》说:“拔除茅草,连根拔起,是吉祥的征兆。”茅草代表贤才,井代表法度。当时中常侍管霸、苏康嫉妒天下才士,与长乐少府刘嚣、太常许咏、尚书柳分、寻穆、史佟、司隶唐珍等人勾结,排斥忠良。河内牢川上书说:“汝南、颍川、南阳,虚夸名声,专权擅威。甘陵有南北两派,三辅尤其严重。”于是朝廷开始审查黄门北寺,最终清除了一些官员。一顷茅田,说明贤才众多。中有井,说明即便困厄,仍不失法度。四方细小难以整理,说明奸邪之人泛滥,无法整顿。喝酒再喝酒,是京城人互相劝酒的话,说明人们只知道吃喝,不关心国政,仅能维持表面安定。今年还能撑,意思是目前只是禁锢,并无重大处罚。明年难办,是说陈、窦被杀,天下崩坏。
桓帝末年,京城有童谣说:“白盖小车,车来车往,河间来了,河间来了。”解犊亭属于河间郡。不久之后,桓帝去世,使者与解犊侯都坐白盖车从河间赶来。延延是众多之貌。当时御史刘儵建议立灵帝,被任命为侍中。中常侍侯览害怕他得势,便让皇帝下令将他调任为泰山太守,并命令司隶迅速将他杀死。朝廷上下都怀念他的政绩,便提拔他的弟弟刘郃,升为司徒,这就是“合谐”之意。
灵帝末年,京城有童谣说:“侯不是侯,王不是王,千乘万骑,向北山而去。”到中平六年,史侯登上权力顶峰,献帝尚未有爵位,被中常侍段珪等数十人控制,公卿百官全都跟随,直到河边才得以返回。这就是“非侯非王,上北山”之兆。
灵帝中平年间,京城有歌谣唱道:“承乐世董逃,游四郭董逃,蒙天恩董逃,带金紫董逃,行谢恩董逃,整车骑董逃,垂欲发董逃,与中辞董逃,出西门董逃,瞻宫殿董逃,望京城董逃,日夜绝董逃,心摧伤董逃。”“董”指董卓,意思是虽然他跋扈残暴,但终究逃不掉,最后被杀灭族。
献帝刚即位时,京城有童谣说:“千里草,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千里草”是“董”的谐音,“十日卜”是“卓”的谐音。汉字结构从上开始,不从下开始。这两字合在一起,天意说:董卓从下往上,以臣凌君。青青是其势力旺盛的样子,不得生,是说最终会灭掉。
建安初年,荆州有童谣说:“八年之间开始衰败,到十三年,全无遗民。”说自东汉中兴以来,荆州一直太平,百姓富足安乐,直到刘表担任州牧,局势才开始出现变化。八九年是刘表妻子将死,将领也将消亡。十三年,刘表将死,百姓将迁往冀州。
顺帝阳嘉元年十月中,望都蒲阴出现了几十只狼,杀掉了九十七个儿童。当时李固在对策中引用京房《易传》说:“君主无道,伤害百姓,百姓只能逃往深山以保性命,妖兆就是狼吃人。”皇帝察觉后,开始反省、寻找隐居之士,故狼灾停止。灵帝建宁年间,几十只狼进入晋阳南门,咬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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