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他兄弟每多死少波生。 (杨景云)你敢是他家里人么?(正末唱)只我在这五台呵又为僧(杨景云)哦,你元来是杨五郎!你兄弟还有那个在么?(正末唱)有杨六使在三关上,(杨景云)你可认的他哩?(正末云)他是我的兄弟,怎不认的?(唱)和俺一爷娘亲弟兄。 (杨景云)哥哥,你今日怎就不认得我杨景也?(正末做认科)(唱)休惊,这会合真侥幸!(云)兄弟,闻的你镇守瓦桥关上,怎到得这里?(杨景云)哥哥,您兄弟到幽州昊天寺,取俺父亲的骨殖来了也。 (正末做悲科)(唱)伤也么情,枉把这幽魂陷虏城。 (净扮韩延寿上,诗云)我做将军快敌头,不吃干粮则吃肉。 你道是敢战官军沙塞子,怎知我是畏刀避箭韩延寿。 某韩延寿是也。 叵寸奈杨六儿无礼,将他令公骨殖,偷盗去了。 我领着番兵,连夜追赶。 原来杨六儿将着骨殖,前面先去,留下孟良,在后当住。 我如今别着大兵,与孟良厮杀,自己挑选了这五千精兵,抄上前来,明明望见杨六儿,走到五台山下,怎么就不见了?一定躲在这寺里!大小番兵,围了这寺者。 兀那寺里和尚,快献出杨六儿来!若不献出来,休想满寺和尚,一个得活!(做呐喊打门科)(杨景云)哥哥,兀的不是番兵来了也?(正末云)兄弟不要慌,我出去与他打话。 我开了这三门。 (做见科)(韩延寿云)兀那和尚!您这寺里有杨六儿么?献将出来便罢。 若不献出来呵,将你满寺和尚的头,都似西瓜切将下来,一个也不留还你。 (正末云)兀那将军!果然有个杨六儿,被我先拿住了,绑缚在这寺里。 俺出家的人,是慈悲为本,方便为门,休把这许多枪刀,吓杀了俺老师父。 您去了兵器,下了马,我拿杨六儿与你去请功受赏,好不自在哩。 (韩延寿云)我依着你,就去了这刀枪,脱了这铠甲,我下了这马。 和尚,杨六儿在那里?快献出来。 (正末云)将军,你忙怎的?且跟将我入这三门来,且关上这门。 (韩延寿云)你为甚么关上门?(正末云)我是小心的,还怕走了杨六儿?(韩延寿云)杨六儿走不出,我也走不去。 关的是,关的是!(正末做打净科,云)量你这厮走到那里去?(韩延寿云)呀,这和尚不老实,你只好关门杀屎棋,怎么也要打我?(正末唱)。
昊天塔孟良盗骨・得胜令
译文:
呀!杨家兄弟大多战死,活下来的没几个。
(杨景说)你莫非是杨家的人吗?(主角唱)我在这五台山出家做了和尚。(杨景说)哦,原来你是杨五郎!你兄弟还有谁在世呢?(主角唱)杨六使在三关镇守,(杨景说)你可认得他吗?(主角说)他是我的亲弟弟,怎么会不认得?(唱)他和我是同一个父亲的亲弟兄。
(杨景说)哥哥,你今日怎么就不认得我杨景了呢?(主角做出认出的样子)(唱)别吃惊,这次相逢真是太幸运了!(说)兄弟,听说你镇守瓦桥关,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杨景说)哥哥,您兄弟我到幽州昊天寺,去取咱们父亲的遗骨了。
(主角做出悲伤的样子)(唱)真让人伤感啊,白白地让父亲的幽魂陷落在敌国的城池里。
(净角扮韩延寿上场,念诗)我做将军专克敌人,不吃干粮只吃肉。你说我是敢战的官军沙塞子,怎知我是畏刀避箭的韩延寿。我就是韩延寿。可恨杨六儿无礼,把他父亲的遗骨偷走了。我领着番兵,连夜追赶。原来杨六儿带着遗骨,在前面先走了,留下孟良在后面阻挡。我现在另外派大兵去和孟良厮杀,自己挑选了这五千精兵,抄近路赶来,明明望见杨六儿走到五台山下,怎么就不见了呢?一定是躲在这寺庙里!大小番兵,把这寺庙围起来!那寺里的和尚,快把杨六儿交出来!要是不献出来,休想满寺和尚有一个能活命!(做出呐喊、敲门的样子)(杨景说)哥哥,那不是番兵来了吗?(主角说)兄弟别慌,我出去和他们说。我打开这三门。(做出见面的样子)(韩延寿说)那和尚!你们这寺里有杨六儿吗?交出来就算了。要是不献出来,就把你们满寺和尚的脑袋,都像切西瓜一样切下来,一个也不留。(主角说)那将军!确实有个杨六儿,被我先抓住了,绑在这寺里。我们出家的人,以慈悲为根本,以方便为宗旨,别拿这么多刀枪,把我们老和尚吓死了。你放下兵器,下马,我把杨六儿交给你去请功受赏,多自在啊。(韩延寿说)我听你的,就放下这刀枪,脱下这铠甲,我下马。和尚,杨六儿在哪里?快交出来。(主角说)将军,你急什么?先跟我进这三门来,先关上这门。(韩延寿说)你为什么关门?(主角说)我小心点,还怕杨六儿跑了呢?(韩延寿说)杨六儿跑不了,我也出不去。关得对,关得对!(主角动手打韩延寿,说)量你这小子能跑到哪里去?(韩延寿说)呀,这和尚不老实,你只会关门耍赖,怎么还敢打我?(主角唱)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