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垆焚宝烟,瑶琴鸣素弦。 无非母流水高山调,和那堆风积雪篇,端的这五音全。 我叮便轻弹一遍,对清宵明月前,更行人迹杏然。 正泠泠指下传,百般的声不圆,怎么百般的声不圆?(云)我这琴弦断,必有人来窃听,我开这门试看咱。 (见末科,云)一个好秀才也。 (秦修然云)呀,一个好姑姑也。 (正旦云)兀那秀才,你是那里人氏?姓甚名谁?因甚来到俺这庵观?说的是万事都休,说的不是,送你到道录司,不道的饶了你哩。 (秦修然云)小生南阳府人氏,姓秦双名修然,因为进取功名,到于此处。 今日在城外踏青赏玩,不想天色昏晚,无处寄宿,来到此处,暂借一宵。 听的这里弹琴声音嘹亮,因而窃听。 不想姑姑在此,望恕小生之罪。 (正旦背云)元来他便是秦修然,我且问他。 兀那秀才,你认的那指腹成亲郑彩鸾么?(秦修然云)当初我父亲在时,多听的说有一个指腹成亲的郑彩鸾。 自从我父母亡过,那郑彩鸾也不知所向,小生常切切于心,不能见面。 (正旦云)秀才你休慌,则我便是郑彩鸾。 (秦修然云)我那里不寻,那里不觅,你可可在这里。 小姐,你既然遇着我,正是一对夫妻。 我和你说句话儿。 (正旦云)秀才休得无礼。 我与你虽素有盟约,却不可造次苟合。 万一外人得知,岂无私奔之诮?(秦修然云)我与你怨女旷夫,隔绝十有余年。 今日偶尔相逢,天与之便,岂可固执?(正旦云)既然如此,这所在不是说话处,咱去那耳房里说话去来。 (唱)。
秦修然竹坞听琴・后庭花
译文:
这并不是单纯的古诗词,而是元代石子章《秦修然竹坞听琴・后庭花》中的一段戏曲文本,我将其翻译如下:
在金色的香炉里焚烧着珍贵的香料,香烟袅袅升起,瑶琴弹奏出清脆的素弦之音。所弹奏的无非是《高山流水》那样高雅的曲调,还有那类似《风入松》《积雪》这样的篇章,真的是五音俱全。我轻轻弹奏了一遍,在这清幽的夜晚、明月之下,四周行人的踪迹都已消失不见。琴音在指尖泠泠地传出来,可不知为何百般弹奏声音都不圆润。(心想)这琴弦断了,必定是有人在一旁窃听,我打开这门看看。(看到男主角,说道)原来是个好秀才啊。
(秦修然说)呀,原来是个好道姑啊。
(女主角说)那秀才,你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因为什么来到我们这庵观?说的合理便罢了,要是说的不合理,就把你送到道录司,不会轻易饶过你。
(秦修然说)小生是南阳府人,姓秦,双名修然,是为了去求取功名,才来到此地。今天在城外踏青游玩,没想到天色已晚,找不到地方住宿,就来到了这里,想暂时借住一晚。听到这里弹琴声音响亮,所以就偷偷听了听。没想到姑姑在这里,希望能饶恕小生的罪过。
(女主角背过身来说)原来他就是秦修然,我姑且问问他。那秀才,你认识指腹为婚的郑彩鸾吗?(秦修然说)当初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常听他说有一个指腹为婚的郑彩鸾。自从我父母去世后,那郑彩鸾也不知去向了,小生常常放在心上,一直没能见到她。
(女主角说)秀才你别慌,我就是郑彩鸾。
(秦修然说)我到处寻找,四处打听,你却偏偏在这里。小姐,你既然遇到了我,我们正是一对夫妻。我和你说几句话。
(女主角说)秀才不要无礼。我和你虽然早有盟约,但不能鲁莽地苟且结合。万一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会被说成是私奔?
(秦修然说)我是旷夫,你是怨女,已经隔绝十多年了。今天偶然相逢,这是上天给的机会,怎么能固执呢?
(女主角说)既然这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那耳房里说话吧。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