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上虽无甚么墨迹,既然他每寄子波那托妻,今日个便伊同咱两个便为了这交契。 (带云)既是和咱做了亲眷,也索。 (唱)俺必索那倾心吐胆将他厮惠济。 (带云)一个婚姻,一个是死葬,咱将着那金子银子,那里寻这般好勾当做去来也。 (唱)若是我便顺着人的情呵,也是我便合着这天意。 (旦儿做悲科,云)伯伯、伯娘,媳妇儿也不敢要,则今日辞别了伯伯、伯娘,俺子母二人回去也。 (正末云)婶子儿,并不曾说甚么言语,我和您伯娘,商量小姐的奁房断送,并不曾说甚么言语,婶子儿省烦恼。 (正末做见卜儿科,云)我问你,这凡百的一家人家,有个家长么?莫不俺这男子汉主了的这桩勾当,信着你这等的言语,肯则那等干罢了么?我做了的那好勾当,着你这几句话波,兀的不坏尽了也。 我问你,那的是你那三从四德?则这的便是你那三从四德不是?为孩儿每这些喜庆的勾当,你则再言语,我就不信也。 (卜儿云)俺和他是甚么亲?(正末云)婶子儿,可止不过您伯娘有些闲言剩语道了呵,我肯依的他来?李春郎孩儿也,咱本是一重儿亲来,因着小姐面上,咱越亲波越厚了也。 (唱)从今后你个婶子儿,(带云)春郎,(唱)和你个侄儿咱可都是一家一计。 (卜儿扳正末科,云)凡百事好歹有个商量。 (正末唱)你好不会做那人也,则到如今也索更争甚么我波那共你。 (净王秀才云)我本待不说来,气忄敝破我这肚皮。 他姓甚么?你姓甚么?(正末云)贼丑生,干你甚事?(唱)论甚么姓刘也那姓李,(净王秀才云)他在那里住?你在那里住?(正末唱)不在于你,也者么他住在江南也那塞北,(净王秀才云)拿将一张白纸来,知他是甚么亲眷,也不似你忒独主。 (正末云)噤声,贼丑生也。 (唱)岂不闻道四海内皆是兄弟?
施仁义刘弘嫁婢・朝天子
译文:
白纸上虽然没有写下什么字据,但既然他们临终前把孩子托付给我、把妻子也相托了,今天就和他们结成了这样的交情。
既然和咱们成了亲眷,那咱们必然要真心实意地去帮助他们。一桩是促成婚姻,一桩是妥善安葬,咱们拿着金子银子去做这些事,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事去做啊。要是我顺着别人的情义去做,那也是符合天意的。
(旦儿悲伤地说)伯伯、伯娘,媳妇也不敢有什么要求,今天就辞别伯伯、伯娘,我和孩子二人回去了。
(正末说)婶子,我们还没说什么呢,我正和你伯娘商量给小姐准备嫁妆的事儿,没说别的,婶子别烦恼。
(正末对着卜儿说)我问你,任何一家人家,都有个当家的吧?难道我这个男子汉决定要做的事,能听你这样的话,就轻易罢休吗?我做的是好事,被你这几句话,不就全毁了吗?我问你,你那三从四德体现在哪儿呢?这就是你所谓的三从四德吗?为了孩子们这些喜庆的事儿,你要是再乱说,我可就不听你的了。
(卜儿说)咱们和他们有什么亲戚关系啊?(正末说)婶子,不过就是你伯娘说了些闲话,我能听她的吗?李春郎孩儿啊,咱们本来就是有一层亲戚关系,因为小姐的缘故,咱们的关系更亲上加亲了。
(正末唱)从今以后,你这个婶子,(对春郎说)还有你这个侄儿,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卜儿拉着正末说)凡事好歹要商量商量。
(正末唱)你真不会做人,到现在还有什么可和我争的。
(净王秀才说)我本来不想说,可把我肺气炸了。他姓什么?你姓什么?(正末说)你这个丑东西,关你什么事?(正末唱)管他姓刘还是姓李。
(净王秀才说)他住在哪里?你住在哪里?(正末唱)和你没关系,不管他住在江南还是塞北。
(净王秀才说)拿张白纸来,谁知道是什么亲戚关系,你也太独断专行了。(正末说)住嘴,你这个丑东西。(正末唱)难道没听说过四海之内皆兄弟吗?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