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仙・自度曲

宋代 • 姜夔

双桨来时，有人似、旧曲桃根桃叶。
歌扇轻约飞花，蛾眉正奇绝。
春渐远、汀洲自绿，更添了、几声啼。
十里扬州，三生杜牧，前事休说。
又还是、宫烛分烟，奈愁里、匆匆换时节。
都把一襟芳思，与空阶榆荚。
千万缕、藏鸦细柳，为玉尊、起舞回雪。
想见西出阳关，故人初别。

译文：

湖面上，一对船桨划动着小船悠悠驶来，船上有位女子，好似我旧时相识的桃根、桃叶姐妹一般亲切熟悉。她手持歌扇，轻轻去接那飘飞的花瓣，她那弯弯的眉毛，真是绝美无双。

春天渐渐远去，水中的小洲上草木自顾自地变绿，更增添了几声杜鹃的啼叫，仿佛在诉说着春的离去。就像当年杜牧在繁华的扬州，历经数载风流韵事，那些过往的前尘往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转眼间，又到了宫廷中分赐新火、点燃宫烛的寒食节，可我满心忧愁，在这匆匆变换的时节里，惆怅不已。我把满怀的情思，都寄托给了那空阶上飘落的榆荚。

那千万缕能藏住乌鸦的细长柳枝，在春风中摇曳，好似为了这美酒玉杯而翩翩起舞，那姿态宛如雪花回旋。我仿佛看到了当年西出阳关、与故人刚刚分别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