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

宋代 • 辛弃疾

老来曾识渊明，梦中一见参差是。
觉来幽恨，停觞不御，欲歌还止。
白发西风，折腰五斗，不应堪此。
问北窗高卧，东篱自醉，应别有、归来意。
须信此翁未死。
到如今、凛然生气。
吾侪心事，古今长在，高山流水。
富贵他年，直饶未免，也应无味。
甚东山何事，当时也道，为苍生起。

译文：

我年纪大了之后，对陶渊明有了更深的认识，在梦里见到他，感觉恍惚就是他本人。醒来之后，心中满是幽思怅恨，停下酒杯不再饮酒，想放声高歌却又止住了。

在秋风中看着自己的满头白发，我觉得为了那五斗米而弯腰折节，实在是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屈辱。想想陶渊明在北窗下高卧，在东篱边自斟自饮，他应该是另有一番辞官归隐的深意啊。

一定要相信，这位陶翁虽然人已逝去，但他的精神至今仍凛然有生气。我们这些人的心思，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就像那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却心意相通。

就算有朝一日能获得富贵，就算这是难以避免的事情，那也应该是毫无滋味的。真不明白谢安当年为什么，明明说自己是为了天下苍生才出山为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