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史十一首 十一

唐代 • 李华

沂水春可涉，泮宫映杨叶。
丽色异人间，珊珊摇珮环。
展禽恒独处，深巷生禾黍。
城上飞海云，城中暗春雨。
适来鸣珮者，复是谁家女。
泥沾珠缀履，雨湿翠毛簪。
电影开莲脸，雷声飞蕙心。
自言沂水曲，采萍兼采菉。
归迳虽可寻，天阴光景促。
怜君贞且独，愿许君家宿。
徒劳惜衾枕，了不顾双蛾。
艳质诚可重，淫风如礼何。
周王惑襃姒，城阙成陂陁。

译文：

在这阳春时节，沂水可以涉足而渡，泮宫（古代学宫）的周围杨树的叶子在风中轻舞，倒映在水中。有一位美丽非凡的女子，她的风姿与世间众人截然不同，身上的玉佩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好似珊珊而动。

然而，柳下惠（展禽）却一直独守自己的原则，他居住的深巷里长满了禾黍，显得十分冷清孤寂。此时，城墙上涌来海上飘来的云朵，城中也渐渐笼罩在一片春雨的阴霾之中。

刚刚那带着清脆玉佩声走来的，又是哪家的女子呢？她脚上缀着珠子的鞋子被泥泞沾湿，翠羽做的发簪也被雨水打湿。闪电划过，照亮了她那如莲花般娇艳的脸庞，雷声轰鸣，仿佛激荡着她蕙质兰心般的心思。

女子自称是在沂水的弯曲处，一边采摘浮萍一边采摘荩草（菉）。虽然回家的路还能找寻，但是天色阴沉，时光紧迫。她对展禽说：“怜惜你坚守贞洁又孤独一人，希望能允许我在你家借宿一晚。”

可是展禽只是白白地珍惜自己的衾枕，对女子含情的双眼完全不予理会。艳丽的容貌确实值得看重，但是如果放纵这淫靡之风，又将礼仪置于何地呢？就像周幽王被褒姒迷惑，最终导致城阙变成了荒坡废墟，国家走向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