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山应田叟

唐代 • 常建

湖南无村落，山舍多黄茆。
淳朴如太古，其人居鸟巢。
牧童唱巴歌，野老亦献嘲。
泊舟问溪口，言语皆哑咬。
土俗不尚农，岂暇论肥硗。
莫傜射禽兽，浮客烹鱼鲛。
余亦罘罝人，获麋今尚苞。
敬君中国来，愿以充其庖。
日入闻虎鬬，空山满咆哮。
怀人虽共安，异域终难交。
白水可洗心，采薇可为肴。
曳策背落日，江风鸣梢梢。

译文：

在湖南地区几乎看不到村落，山间的屋舍大多被枯黄的茅草覆盖着。这里的人们质朴淳厚得就像远古时代的人一样，他们居住在像鸟巢一般简陋的地方。

牧童们欢快地唱着巴地的歌谣，村里的老者也跟着打趣嬉笑。我把船停靠在溪水的入口处，向当地的人打听情况，可他们说的话我几乎一句也听不懂。

这里的风俗不崇尚农耕之事，哪里还有时间去谈论土地的肥沃与贫瘠呢？莫傜族人以射猎禽兽为生，外来的旅客则烹饪着鱼和鲛。

我自己也是个像设网捕兽的人，如今捕获的麋鹿还带着草包裹着。我敬重您从中原地区远道而来，愿意把这麋鹿送给您，让它成为您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听到老虎争斗的声音，空旷的山间满是老虎咆哮的声响。虽然这里的人和我一样都平安度日，但毕竟身处异地，终究还是难以和他们深交。

清澈的溪水可以洗涤我的心灵，采摘的野菜可以当作美味的菜肴。我拄着拐杖，背对着落日慢慢走去，江风轻轻吹过，发出“梢梢”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