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汗天中发,伶俜海外旋。 长沙遇太守,问旧几人全。 国宝亡双杰,天才丧两贤。 大名齐弱岁,高德并中年。 礼乐羊叔子,文章王仲宣。 相看尚玄鬓,相次入黄泉。 流放蛮陬阔,乡关帝里偏。 亲朋云雾拥,生死岁时传。 崔昔挥宸翰,苏尝济巨川。 绛衣陪下列,黄合谬差肩。 及此俱冥昧,云谁叙播迁。 隼舆怀旧辙,鳣馆想虚筵。 家爱方休杵,皇慈更撤县。 铭旌西蜀路,骑吹北邙田。 陇树应秋矣,江帆故杳然。 罢琴明月夜,留劒白云天。 涕泗湘潭水,凄凉衡峤烟。 古来修短分,神理竟难筌。
哭苏眉州崔司业二公
译文:
皇帝的诏书从朝廷中发出,我孤身一人从海外返回。
就像贾谊在长沙遇到太守一样,我打听旧日的友人,还剩下几人安然无恙。
国家失去了两位杰出的人才,世间陨落了两位贤能之士。
他们年少时就声名远扬,中年时就德行高尚。
他们在礼乐方面如同羊叔子一样出众,在文章上好似王仲宣一般卓越。
当初彼此相见时还都是黑发,转眼间却相继离世,进入黄泉。
他们被流放到偏远广阔的蛮荒之地,家乡远在偏僻的故里。
亲朋好友被云雾阻隔,只能通过岁月来传递生死的消息。
崔公昔日曾为皇帝书写诏书,苏公也曾有济世的才能。
我曾穿着绛衣陪列在他们之下,在中书省也曾有幸与他们并肩。
如今他们都已逝去,变得渺茫难寻,还有谁能诉说这流离迁徙的经历呢?
我坐着车想起他们往日的踪迹,望着学馆仿佛看到那空荡荡的筵席。
他们家中停止了舂杵的劳作,皇帝也因他们的去世而撤乐。
他们的铭旌指向西蜀的道路,送葬的骑吹声响彻北邙的田野。
陇上的树木应该到了秋天,江中的帆船也早已消失不见。
在明月夜我停止弹琴,宝剑留在白云缭绕的天空下。
我的泪水如湘潭的江水,心情如衡山的云烟般凄凉。
自古以来人生命的长短自有定数,可这神妙的道理终究难以捉摸。
纳兰青云